陸閒袇的聲音很低,說話的時候就像是一陣風,不輕不重地掃過人的耳朵,讓人聽得心癢難耐。
“嗬嗬……”
司馬稷譽笑出了聲,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握住了陸閒袇的手腕,將其塞進了被子裡。
“該聰明的時候,果然聰慧過人。”
陸閒袇沒有動手,兩人之間就像是在互相試探,最終誰都沒有露出馬腳。
儘管有些東西各自心知肚明。
陸閒袇:“但你犯了一個錯誤。”
司馬稷譽:“你是指讓你在刑獄遭罪的事?以你的身份,刑獄之事合情合理,姑且當是本宮的失誤。”
合情合理?確實合情合理。
陸閒袇眸中劃過一抹瘋狂,唯獨這點,他不會就此一筆勾銷。
“既然殿下承認了,那我便放心了。”
刑獄之事,就是司馬稷譽計劃中的意外,如果一開始就抱有這種招攬他的意思,是不可能讓他遭遇這種幾乎斷絕和談後路的事的。
陸閒袇話裡有話,司馬稷譽直奔正題。
“既然你都猜到了,不妨聽聽本宮的條件。”
陸閒袇行動不便,閒來無事,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
“暗衛確實隻是一個幌子,準確來說,本宮需要的是一個眼線。”
陸閒袇:“眼線?在長生殿安插眼線?”
聰明如陸閒袇,在司馬稷譽說出“眼線”這個詞彙之後,他就明白了司馬稷譽的目的。
長生殿勢力廣大,司馬稷譽這是不滿足現有的資本,想要擴張自己的底牌。
朝廷如何他不知曉,但長生殿的意義,陸閒袇可知道地一清二楚。
是自己的出現給了司馬稷譽覬覦長生殿的野心,隻要在長生殿安插自己的眼睛,司馬稷譽就可以提前知曉那些買命與被買命的人。
同時也就能提前躲避指向自己的刺殺,找出那些想買自己命的敵對者。
司馬稷譽:“你接受嗎?”
陸閒袇盯著司馬稷譽的眼睛,反問道:“你有給我不接受的權力嗎?”
司馬稷譽從袖袍中取出一枚玉瓶,遞向陸閒袇笑道:“沒有。”
陸閒袇的目光緊緊盯著玉瓶。
司馬稷譽:“這是鴆蕪菁,另一條路的選擇。”
陸閒袇氣笑了:“這就是你給我開出的價碼?”
司馬稷譽彎腰伸出手,示意陸閒袇做出選擇。
“來,很簡單,就像你在刑獄裡做的那樣。”
氣氛僵持,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出無聲的火花。
陸閒袇能感覺得到,司馬稷譽是認真的,他不會在無法宣誓忠誠的棋子上浪費時間。
費儘心思得到的棋子,說棄就棄,絲毫不拖泥帶水。
……
陸閒袇沒有動,也沒有回答。
大約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司馬稷譽問:“你似乎沒辦法自己喝下去,需要本宮幫忙嗎?”
半晌,陸閒袇麵無表情地對著司馬稷譽說到:“我不喝。”
陸閒袇話音剛落,司馬稷譽便發出了一聲輕笑,隨後在陸閒袇來不及反應的速度下拔下瓶蓋,用指腹將瓶口的膏體抹在陸閒袇的唇上。
“!”
冰涼的觸感突然落在柔軟的下唇上,陸閒袇猛的縮回腦袋,甚至牽動了身上的傷口。
再次抬眸的瞬間,陸閒袇的眼中充滿了警惕。
司馬稷譽抬手,露出指腹上乳白色的膏體。
“騙你的,這是愈傷藥。”
聽著司馬稷譽略帶嘲笑的口吻,陸閒袇差點咬碎了後牙槽。
司馬稷譽沒有繼續逼迫陸閒袇效忠的話題,順勢轉而問:“聽說你的恢複出了點問題?”
這其實才是司馬稷譽最初的目的,其餘隻是附帶的。
陸閒袇想了想,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因為他知道他的傷勢恢複的很好。
隨後他便聽到,司馬稷譽說出了一件他不太願意聽到的事。
司馬稷譽伸出手,用指尖稍稍挑起了陸閒袇領口的一角,似乎想要剝開內裡,親眼查看陸閒袇身體的真實情況。
“他們說你的體內一點靈氣都沒有,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