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孩子,但是有個一直相依為命到大的妹妹,就是故事裡那個拿鏡子害室友的姑娘,她那天就是想妹妹了,然後去她的鏡子裡想看看她,沒想到就闖了這麼個大禍。”
“那她怎麼會跟著你?”陳時越追問。
“死人不去陰間,反而在人間遊蕩傷害活人,原本是要定罪的,我幫她治好了那個姑娘,上頭的人又看她可憐,就少判了幾年,罰她封在鏡子裡,為我所用。”
陳時越默然半晌,低聲道:“好可憐的姐姐。”
傅雲笑了聲,不知可否:“深陷泥潭的可憐人多了,怎麼掙脫了從裡麵出來,才算本事,人和鬼都一樣。”
陳時越心念一動:“那我們這次在村子裡遇見的這些東西,也都是犯了禁忌的鬼,這才是你來幫四叔忙的真正原因,是不是?”
傅雲看著他,眼中笑意若有若無。
“是不是!”陳時越觀察他的神情,猛地興奮起來:“我猜對了,是嗎?”
“我去睡覺了,你慢慢猜。”
第二天早上陳時越是被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號驚醒的。
“小江!小江——”
“誰他媽乾的!!!”
“小江……小江你睜眼看看媽媽……”
陳時越心裡一驚,知道出事了,慌忙爬起來往外跑。
禾小江就住在他們隔壁的院子,離得很近,此時裡麵圍了村裡大半的人,急慌慌的報警,喊救護車。
三叔和三嬸哭天搶地,被眾人七手八腳的扶著。
陳時越撥開人群鑽了進去,隻見他堂妹禾小江,麵色青白,滿頭長發濕噠噠的垂落在臉頰兩側,看著身子早已僵硬。
躺在三嬸懷裡,沒了氣息。
陳時越心中好像被一塊石頭重重砸下,禾小江是他親堂妹,雖然他離開家鄉早,相處時間不多,但小時候逢年過節也都在一起。
那麼一個活生生的小姑娘就死在他麵前,陳時越恍恍惚惚的腿一軟,跌坐下來。
救護車和警車鳴笛之聲由遠及近,幾乎同時到達現場,四叔和幾個村中長輩攙扶著三叔和三嬸上了警車,回去做筆錄。
裹屍袋一拉,就把禾小江小小一個,整個裝進去了。
陳朗在他旁邊哭紅了眼睛,肩膀顫抖,往陳時越身上靠,陳時越任由堂哥靠著,輕輕的拍了拍他:“哥,會抓住凶手的。”
“你跟我說說,今天早上是什麼情況?”
不待陳朗收拾好情緒結結巴巴開口說話,旁邊便早有多嘴的人插言。
“哎呦,小越你可不知道,據說是小江自己死在他們家井口邊上的,早上她爹媽醒來發現的時候人都不行了,整個人都是濕的,活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陳時越敏銳的捕捉道:“井口?”
“是,小江她娘發現她的時候,她就是頭朝下,梗在井裡的,難不成是溺死的……”
陳時越慢慢的道:“可是如果我沒記錯,自從換了和城裡人一樣的自來水管,咱們村裡的井,很多年都沒用過了。”
他起身遠遠朝井口望了一眼:“小江家的井,也是枯的,請問她是怎麼在一口枯井裡溺死的?”
“那就是警察要調查的事情了。”傅雲在他身後道。
陳時越此時聽到他的聲音就好像抓到了什麼救命稻草,當即一把拽住傅雲:“是不是那些東西乾的!傅雲你會有辦法的是不是?”
“我能有什麼辦法?”傅雲莫名其妙,起身往外走:“我又不是警察。”
陳時越跟上去:“是不是吳媽做的?她和和小江都是在井口死的,指定就是她,我們現在怎麼辦,驅鬼辟邪媽咪媽咪哄?!”
“神經病。”傅雲嗬斥一句:“過來,接下來聽我的,按我說的去做,不然下一個輪到的就是你。”
陳時越連忙立正站好:“你說。”
傅雲從手機裡調出一張照片,遞給陳時越看。
陳時越探頭過去,隻見照片上正是那天他們收拾陳老太爺櫃子的時候翻出的那張大合照,上麵是八十年前陳老太爺和家裡人的照片,吳媽也在上麵。
“你現在去鎮上,找最近的打印店,把這張照片打印五份,然後中午之前帶回來給我,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