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你那是想讓我寶自證清白嗎?你那是想看我寶洗澡。寶你看看我,我誠實,我不撒謊,我就想看你洗澡,認真臉。】
【你們真是……怎麼可以強迫老婆,我就不一樣,我從小就沒有老婆,也沒有見過老婆洗澡,老婆這麼善良,會讓我看的,對吧?】
【你們連男女都分不清嗎?很好分的啊,主播雖然長得漂亮,但一看就是男孩子。】
【……沒你的事,一邊玩泥去吧,彆忘了,我和老婆的婚禮你坐小孩那桌。】
“說話啊,該不會是個傻子吧,你叫什麼你總知道吧。”褚葳又問了一句。
“我才不是傻子,當然知道我的名字,我叫崔時……”少年跟想到什麼一樣,連忙捂嘴手動閉麥。
戴眼鏡穿西裝,還有個弟弟,名字又叫崔時X,這是誰一目了然。
也是,有錢人家的矜貴少爺,除了崔時哲誰來這兒啊。
褚葳氣笑了,他是要找崔時哲沒錯,但他要找的是成年版的,他果然是個厄運兒。
找這個小豆包有什麼用,說不定逃跑的時候還得給他講睡前故事,遭罪。
雖然他愛口頭給人當爹,但他行為上和生理上一點都不想成為爹。
大概是褚葳的表情太過嚴肅,又圍著少年版崔時哲打量,跟打量豬肉能賣幾斤一樣,給崔時哲嚇哭了。
他嘴一癟、頭一低,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連串地往下掉。
褚葳見此,彎腰扭臉去看崔時哲,“真哭啦?”
幸災樂禍非常明顯,連小孩子都感覺不舒服,水霧一樣的眼睛盯著禇葳,又萌又可憐。
“聽話,哥哥兜裡有糖,你要是乖,我就給你,你要是不聽話,我就把你丟在這裡喂狼。”
一想到二十多歲的崔時哲在他麵前有意無意炫耀身高,褚葳就氣得牙癢癢,這小子落他手裡算他倒黴。
“還是說你要我送你回家?”
崔時哲跟聽到鬼故事一樣,連連搖頭,“我不回家、我不回家,爸爸打我,弟弟也欺負我,我好不容易從家裡跑出來,我不回去。”
說著,他捂著自己的衣袖,又要跑。
再次被褚葳攔住,還順手塞了顆糖到他手裡,“行了,不回家就不回家唄,哭什麼。”
崔時哲:“哥哥,你為什麼在這裡?你沒有家嗎?”
這話怎麼聽著像罵人?
“哥哥我呢。”禇葳儘量語氣放愉悅點,“也被人欺負,然後我狠狠欺負回去,把他們一個個整得再也不敢朝我呲牙後,醒來就被丟這兒了。”
崔時哲用一種隱晦的同情目光看著褚葳:“你好可憐。”
“啥?可憐的那些被我整的人。”褚葳賞了崔時哲一個暴栗,“再說哥哥可憐,哥哥就把你丟下喂狼。”
“狼?”崔時哲臉色一白,見這次禇葳麵色認真,嚇得抖了個激靈,抱緊褚葳的大腿,“我不要被喂狼。”
褚葳挑了挑眉,對啊,這樣才乖,視線拉遠,看到不遠處鋪天蓋地的黑色烏雲。
“這是什麼?”
那烏雲所到之處滴下的雨腐蝕枯樹,冒出一團團的濃重黑煙,難怪這裡林子那麼密,卻都是荒林,連顆綠色的草都找不到。
“不好。”褚葳攥住崔時哲的胳膊,帶著他馬上跑,可人的速度比烏雲慢,尤其他還拖著個半大不小的崔時哲。
“哥哥,你放下我,自己逃命吧……”
“閉嘴。”褚葳已經能嘗到嘴裡的鐵鏽味,鼻子也像被人用滾燙的刀劃一樣,肺像破了洞的鼓風箱,連說句話都扯得疼。
撲通——
褚葳被絆了下,摔倒在地上,都這時候了還沒放手,連帶著崔時哲也摔了。
崔時哲可活到成年後和他見麵,證明一定有什麼機遇讓他活了下來,把他遺棄在這裡可不是什麼明智決定。
“起來。”禇葳試圖去拉崔時哲,胳膊不受控製抽搐了下。
他胳膊抻著了,雖說沒骨折已經是萬幸,可在這地方稍有不慎,就是在玩命。
屋漏偏逢連夜雨,那團烏雲也已經追到他們身後。
“哥哥……”
這次褚葳連聽都沒聽,一個眼神掃過去,物理閉麥。
禇葳抿了抿唇,心一狠,學著崔時哲之前的樣子,把他護在自己懷裡。
黑雨滴滴落下,物體被腐蝕的聲音和氣味漸漸從褚葳的周圍移到他的身後,再移到他的身上,像死刑犯等待行刑前的折磨。
褚葳衣服破得像隻被丟掉的洋娃娃,可懷裡的崔時哲一點事都沒有。
他抬頭去看,先是一縷耀眼的金色映入他的眼簾,像他最喜歡的太陽,還有幾縷擋住了禇葳的臉。
崔時哲愣了下,他莫名有些嫉妒他的頭發可以親吻他的臉頰。
痛苦裡開出的大麗花,更危險,也更具有讓人癡迷的魔力。
“唔。”禇葳從牙縫裡溢出的喘息摔進崔時哲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