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好可憐,剛成為寡夫就有……(2 / 2)

一條扭曲醜陋的木臂再次刺破他的小腹。

明明離得遠,按理來說他聞不到,可禇葳還是感覺這血腥味重的要將他淹沒,讓他無法呼吸,胸腔火燎似的痛。

他沒忍住,發出這棟彆墅後第一聲乾嘔,嘔到像貓一樣的漂亮眼睛布滿紅血絲,連心肺都快要吐出來。

氧氣凝了一秒,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按下暫停鍵。

“葳葳,我不疼的。”

模糊的視線裡,禇葳隻看見浸泡在痛苦裡的崔時哲還在笑,直到眼前短暫空白,焦土重新擠進禇葳的眼睛裡……崔時哲被木偶拖走了。

“不是,不對,不應該這樣。”禇葳觸電般快速從地上爬起來連忙去追,可等他跑出彆墅大門,隻看見一道血痕在地上蜿蜒。

腦袋閃過一道白光,酸痛感像潮水一般襲來,禇葳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好疼,他說的是心。

不知過了多久,禇葳意識醒了,可眼皮重得死活都抬不起來。

眼前一片昏暗,模模糊糊看到一個人影,禇葳反射性拉住他的手,意識慢慢回籠,剛才發生的痛苦記憶像過電影一樣,又在他的腦海裡過了一遍。

崔時哲不知道是死是活不見人影,失蹤了,他去找他的時候沒找到本人,隻找到年少的他。

然後年少的他也死了,就死在他的眼前,他拚儘一切力量想救,卻沒救下來。

禇葳睜眼,從床上彈起來,環顧四周,熟悉又陌生。

“你醒了?”

“誰?”禇葳警惕地看著來人,是陳書墨,見不是崔時哲,他的心重重下墜,卷進一個失落的漩渦裡。

拉著的手也鬆開,他好想找到崔時哲,像是證明他沒有那麼無能,又像是為了……彆的什麼。

禇葳垂下眼睫,擋住眼底情緒。

陳書墨瞥了眼自己空蕩蕩的手,禇葳樣樣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讓崔時哲迷惑了。

禇葳昏迷多久,他就在這裡看了禇葳多久,陰暗地享受這樣的好時光,禇葳什麼都沒有做,都能讓他顱內高-潮。

睡美人,是他的睡美人。

禇葳:“崔時哲呢?他有沒有回來?”

陳書墨臉色一變,眸色愈深,需要調-教的睡美人,他手一頓,停下拿棉簽蘸水塗禇葳唇的動作。

手撐在床上,將禇葳困在他和黑色靠背之間,自嘲般地笑了下,問:“你身上衣服都是我幫忙換的,結果剛醒來,你就向我打聽他,你把我當什麼?”

禇葳聲音喑啞,眼裡是熟悉的厭煩,沒心思這時候吵架,他移開眼,“當空氣。”

短短三個字,卻不是陳書墨想聽的三個字,他眼裡劃過受傷。

又不知道想到什麼,好像一切都沒發生,繼續照顧禇葳。

“算了,你醒了就好,都睡了一天一夜,你再不醒我都快瘋了,我去給你拿藥。”

看著他挺拔窄腰的背影,禇葳心裡有太多未知,剛想開口問,剛想開口,吸了一口涼氣咳得說不出話,喉嚨像被刀片割一樣疼。

“怎麼?”陳書墨一手斷水一手拿藥,看著禇葳明知故問,一隻高貴漂亮但不乖把自己弄傷的小貓,就該接受點教訓,才知道誰對他好,該聽誰的話。

“先給我倒杯水,謝謝。”

不然這嗓子冒煙說不出話太沒麵子。

陳書墨了然勾唇,走到禇葳身邊,笑道:“我很樂意為你效勞。”

禇葳接過水杯時,陳書墨的手指在他掌心勾了一下。

微癢的觸覺提醒禇葳,陳書墨他……好像不太對勁,像是打破了什麼禁忌,不再壓抑他愛欲交織的感情。

“喝水。”

溫水裝在玻璃杯裡,透明而純淨。

禇葳瞥了眼棕色的藥,當著陳書墨麵精準丟進垃圾桶,但把水喝了個乾淨。

乾裂的嗓子終於得到甘霖,顧不得再喝第二杯,禇葳問:“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訴我,不許撒謊。”

“稍等。”陳書墨不慌不忙,又給禇葳倒了杯水,溫度合適的玻璃杯再次塞進禇葳的手裡,“你好像很著急,我還以為你不會關心彆人。”

禇葳冷臉,真想拿把刀架在陳書墨脖子上,讓他快點說有沒有見到崔時哲,或者崔時郢呢?他肯定知道點什麼。

崔時哲的手定定停在綠色麂皮高背椅上,破空般拉過椅子坐到禇葳身邊。

椅子和地板摩擦發出哀嚎,讓禇葳抖了下身子。

和禇葳的急迫形成對比,陳書墨慵懶支起一條腿,支著下巴打量禇葳,“這個不急,我比較好奇的是,你是在擔心我遇到什麼危險,還是掛心,我有沒有遇到崔時哲?”

禇葳漂亮蒼白的臉寫滿不耐煩,“你說呢?”

“多想是我,但我也知道我是在自取其辱。”陳書墨無所謂聳聳肩,繼續說:“可惜讓你失望,如果要提起崔時哲,也一定得提起我。”

“彆賣關子,你快說。”禇葳的耐心已經到極限,起身時不小心碰倒玻璃杯。

聲音不大,但在這安靜對峙的房間裡格外響亮。

玻璃杯砸到地上,發出哀鳴後四分五裂,溫水像蛇向下蜿蜒,漸漸彙聚成一小片水澤,倒映出他倆對峙的臉。

一個冷冽如寒冰,一個不在意的外表下藏著烈火烹油一樣的嫉妒。

“我為什麼要提起一個希望他永遠消失的人。”陳書墨冷著臉,肺腑被嫉妒之火燃燒。

見他晃神,禇葳撲倒陳書墨,五指寸寸收攏掐住他的脖頸,“最後一次機會,是我殺了你,還是你說實話。”

自己癡愛的人為了彆的男人威脅他……

流經喉管裡的氧氣越來越少,像劈開的竹絲在他心上劃。

“那你殺了我。”他說,語氣決絕。

禇葳還想繼續威脅,可手突然一軟,不對勁。

他沒吃藥,可有問題的也不是水。

整個人一軟,倒進陳書墨懷裡,一陣風帶起清冽的皂莢味。

像是投懷送抱。

“我從來都不屑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可是葳葳,我更不喜歡你眼裡沒我。”陳書墨埋進禇葳的脖頸裡,嗅聞他的香氣,歎息道:“你是真的很不乖,得受點教訓才行。”

唇齒間的熱氣灑在禇葳的頸窩裡,激起皮膚顫栗。

【好可憐,剛剛成為寡夫,就被彆的男人覬覦。】

【能怎麼辦呢,老攻死了當然會難過,可是總得為了生活和彆人談談戀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