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鈞山帶著林秋走到下水口旁邊,把剩下兩塊碎片放在鎖的凹槽上。
鎖“哢”的一聲彈開,辰鈞山拉開鐵柵門,下麵黑漆漆一團,看不到底。
林秋把盲杖直接扔下去,約兩秒鐘底下傳來了盲杖落地的聲音。
“大概20米。”林秋說。
辰鈞山扶著他的手抓住牆上的手爬架,說:“你先下,我鎖門。”
林秋順著手爬架下了兩米,提醒到:“架子是合金的,沒生鏽,但很滑,爬的時候注意。”
按小迪她們的說法,她們藏了兩塊碎片在箱子裡,剩下的都在遊戲boss手裡。那麼這扇門也許十二年來都沒有打開過,架子濕滑完全正常。
辰鈞山猜測小迪口裡的boss多半就是這屋子的屋主,因為缺少了兩塊碎片,剩下的碎片沒用,屋主就隨意將碎片遺落在這個房間。
門外的狗人還在躁動不安地打轉,皮鞋在地板上走路的聲音逐漸接近。辰鈞山彆著斧子,把相框揣進偵探大衣的內袋,跟著爬下手爬架。
爬到頭和地板差不多平齊,他把鐵柵門拉上,扣好鎖,又把凹槽裡的碎片取下來放進口袋裡。
林秋已經下到最底下,正在地上摸他的盲杖。
辰鈞山剛下了幾步,皮鞋走路的聲音突然停止,隨後他聽到了一個嘶啞的男聲:“你在這裡做什麼?好狗狗要學會替主人分憂,餐廳裡的人逃了,你看到他們了嗎?”
辰鈞山放慢了往下攀爬的速度,儘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他現在往下的距離不夠,如果湊近下水口看,一眼就能看見他,因此即使有暴露的風險,他還不能停止攀爬。
“哦?這間屋子原來是這樣的擺設嗎?好久沒過來,有些記不清了。”
來人走進屋子,在工作台間走走停停,間或翻動上麵的物品。
“看來他們來過這個房間。”嘶啞的男聲說:“不過沒關係,他們逃不出去的。你會幫我的對吧,你是一隻好狗狗。”
就在此時,辰鈞山一隻腳踩滑,發出“哧溜”的一聲。他急忙雙手發力,收緊腰腹,將自己穩住。
皮鞋清脆的落地聲再次響起,辰鈞山頭頂一暗,他抬起頭,看見上麵的人在俯視自己。
他現在已經往下爬了一半的距離,下麵沒有光源,上麵的光源被擋住的情況下,對方不一定看得見自己。
辰鈞山屏住氣,不敢有多餘的動作,仰著頭看上麵的人。
這人應該就是屋主,他逆著光,辰鈞山看不見他的臉。
屋主一動不動看著下方,辰鈞山幾乎以為他是個木頭人時,他伸出手拽了拽鎖,自言自語到:“是老鼠吧,自從那次以後,這鎖就打不開了。”
雖然屋內的鬼魂散儘,但狗人還是不敢進房間,辰鈞山聽到它的低嗚聲是門外傳來的。
屋主站起身,辰鈞山頭上的光源又變亮了,他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聽到屋主的腳步聲出了房間後,繼續小心翼翼往下爬。
爬了沒兩步,屋主又回來了。辰鈞山頭頂一暗,隨後身上一涼,是屋主澆了什麼液體下來。
辰鈞山摸了一把,是油。他下意識抬頭,看見一個燃著的打火機,被屋主從鐵柵門的縫隙中扔下來。
屋主嘶啞的聲音笑得很難聽:“小老鼠,我看見你了。給你一點禮物,我在另一個出口等你,要活著過來哦。”他說完推動旁邊的櫃子,死死壓在鐵柵門上。
打火機落到辰鈞山身上,瞬間引燃他身上的油。
全息遊戲痛感不高,他忍住輕微的灼燒疼痛,快速下到地底。
他雙腳剛落地,就被林秋踹了一腳,直接跌進旁邊的水道裡。
下水道的兩邊有供人走動的石台,中間一米多寬的水道才是廢水流淌的地方。水道裡的水不到半米深,辰鈞山在裡麵滾了幾圈,將身上的火撲滅。
他爬到石台上,借著手爬架上油燃燒的光撿起打火機,說:“下麵都是水,這屋主乾嘛燒我?給我送打火機?”
林秋臉轉向他,問:“走哪邊?”
辰鈞山看了看四周,左邊的路被鐵絲網封住了,他們隻能走右邊。
按照他們剛剛逃跑的方向,往右邊走會回到餐廳附近。如果林秋的推測不錯,餐廳附近也有這樣一個房間,屋主說的“另一個出口”應該就在那個房間內。
“走右邊,稍等我一下。”辰鈞山打燃打火機,掏出剛剛砍破的相框,從裡麵抖落出一疊紙片。
相框上的相片,是一個年輕男人和幾個孩子的合照。這疊紙片裡很多是剪報,還有一些照片,裡麵大都是這個年輕男人和小孩子的合照。
辰鈞山心說,看來遊戲的背景時代裡,人們都還在看紙質新聞。
剪報上是關於這位年輕男人的新聞,基本都是十二年前的。辰鈞山大致看了一遍,大多是繼承了家產的年輕富豪,也即這個男人,四處資助貧苦平民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