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探出頭，看了看建築上下的牆壁。

建築的牆嵌著某種光滑的淺色牆磚，比大理石更為光滑，又比玻璃粗糙一些。

這座建築外圍有很多窗戶，如果用繩子或者吸附光滑材料的工具，很輕易就可以從外牆通過窗戶爬到衛生間來。

“建築的外麵有監控嗎？”辰鈞山問。

“有。”陽陽回答：“但是是旋轉式的，可能有一段時間內，衛生間窗口覆蓋不到。”

“那麼應該就是窗戶了。”辰鈞山說。

“我們剛剛彙總了目前殺手們的活動軌跡。有的殺手是被監控看著的，有的類似在安保隊、在做工作人員的，也有人盯著。根據彙總情況來看，從嘉思琪出來，到你們發現衛生間有異樣進去，這段時間內沒有殺手離開我們的監視。”陽陽說。

也就是說，每個殺手都有不在場證明。

林秋的聲音又從耳麥裡傳來：“還有兩個殺手，我們沒有掌握他們的動向，也許是他們乾的。”

辰鈞山也反應過來：“他們三個的目標都是你，不知道他們的賞金是怎麼分的，也許是平分。這種情況下，其中一個人死了，對另外兩個人有好處，他們平分到賞金的數目增加了。”

“但他們之前為什麼不自相殘殺？”有人問。

林秋遲疑到：“也許是之前我在學校，他們覺得難度很高，三個人勉強可以完成。現在在義演現場，他們找到了某種方法，覺得殺死我的難度降低了，不需要三個人，於是乾脆乾掉其中一個人，另外兩人可以多拿賞金？”

辰鈞山感覺哪裡怪怪的，他說：“也許是。”

辰鈞山記住了這個區域的窗戶，打算到其他樓層的相同區域找找線索。

這附近樓梯很少，他繞了一大圈找到樓梯上了一層樓，剛走到同區域的衛生間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好迎著他走出來。

來人是林秋，辰鈞山立刻想到，林秋說不定也是來找線索的。

他換上了很正式的衣服，白色的演奏服勾勒出挺拔身體線條，上麵有絲線繡的暗紋，一看這身行頭就比以前的貴得多。

林秋也想到了辰鈞山來的目的。衛生間裡還有其他人，兩人沒多說話，微微點頭致意後擦肩而過。

辰鈞山來到alpha的衛生間，裡麵沒人。他走到窗邊，打開窗戶，朝下看就能看到斜下方他剛剛打開的衛生間窗戶。

他看了看四周的牆壁，牆上什麼痕跡也沒有，根本無法推斷對方是從哪個窗戶爬出來下到樓下衛生間的。

線索好像斷掉了。他走出衛生間，看到林秋站在不遠處，隔著走廊的窗戶看湖。

林秋看到他出來，做了個手勢示意他跟自己來。

辰鈞山跟上林秋，走了一小會兒來到一間休息室。

休息室裡沒人，角落裡放著林秋的包，看來林秋一直在這裡休息。

林秋打開自己的包，拿出一瓶水遞給辰鈞山，自己擰開一瓶水喝了兩口，說：“我剛剛突然想到，之前的推理其實說不通。殺手們不知道義演不能終止，在他們都認知裡，如果現場死人，義演會立刻結束，所有人都會警惕起來，他們會失去下手的機會。這種情況下，他們不可能主動殺死自己人。”

正經的主辦方沒有這場義演的主辦方那麼變態，按照常規的流程，現場死人後無非是報警、封鎖、然後排查。

所以殺了餘瀧的恐怕不是另外兩個未知的殺手。

辰鈞山之前就感覺那個推斷怪怪的，聽了這話一下反應過來。

“同理。”林秋說：“在殺手的認知裡，現場有五個目標，不論哪一個目標先被殺死，屍體被發現後，義演都會終止，現場的安保警惕性拉滿，其他人的暗殺會立刻失敗，甚至會被封鎖而逃不出這裡。所以所有殺手都會阻攔對方搶先下手，最後他們之間會形成一個協定，就是所有人準備好後，對五個目標同時下手。”

“而且他們的身份禁不住仔細排查，所以他們同時下手後，會在這裡被封鎖前全部撤離？”辰鈞山跟著他思路往下問。

“沒錯，我推測，他們的計劃就是這樣的。”林秋說。

休息室裡有一長排窗戶，采光很好，可以看到外麵的湖水。

辰鈞山看著那條連接對岸的唯一的通道，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說：“這種地形發生危險的話，如果把這條通道炸掉，再把船炸掉，這裡就會短暫的變成一座孤島，一個人都逃不出去。”

他比劃了一下，繼續說：“之前那幾個殺手說過，他們是亡命徒。他們有沒有可能玩一票大的？比如把出去的路都毀掉，然後炸了這棟建築，讓目標和其他人一起被炸死？”

他說著覺得這個計劃很可行：“槍支很難搞到，但炸藥很好搞，懂化學自己就能配。他們可以給炸藥裹防水層，帶著炸藥從對麵遊過來。因為建築四周有防護網和生物掃描裝置，他們不能靠太近也不能上岸，但他們可以用繩子綁上石塊，把石塊發射到建築物的窗戶裡，再由建築內的同伴把炸藥拉上來。”

“確實很可行，用這樣的方法，他們甚至可以繞過安檢，把任何物品送到建築內部。”林秋轉頭看著他，說：“你還挺有犯罪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