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鈞山心裡的震驚無以複加,他一把壓住撬棍,咬牙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我很清醒。”林秋說。
辰鈞山踩在青石板上,借著身體的重量緩緩把石板往下壓。
林秋皺了皺眉,說:“下來,不要妨礙我。”
辰鈞山沒說話,用行動表示自己的抵抗。
撬棍橫在石板和墓穴中央,留下一個縫隙。林秋鬆開撬棍,雙手插進縫隙裡用力上抬,將辰鈞山連同石板抬了起來。
辰鈞山不敢再往下壓,如果石板斷裂,或林秋突然失力,石板可能直接將林秋的手指砸成碎肉。
他咬著嘴唇,不甘心地從石板上下來。
墓穴裡的石板蓋了好幾層,等林秋移開這一層石板,辰鈞山立刻趴在墓穴上,不給林秋撬石板的機會。
“走開。”林秋用腳尖點了點他的腰。
“我不。”辰鈞山說。
“這樣趴著很難看。”林秋說。
辰鈞山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確認自己把墓穴基本覆蓋完了,然後緊緊抓著墓穴邊緣,說:“我就要趴著。”
“我不想欺負你,要怎麼做你才願意起來?”林秋問。
“你做什麼我都不會起來。”辰鈞山說。
林秋把撬棍拿在手裡顛了顛,沉默了一陣,他說:“我以為我們是很好的朋友,我做什麼你都會支持我,至少不會阻攔我。”
“這件事除外。”辰鈞山說。
“好吧。”林秋說。
他把撬棍扔在一邊,走到背包旁翻出一件外套,又拿出一把小刀。
拿著兩樣東西,他慢條斯理坐在辰鈞山旁邊,開始用小刀裁布條。
這下輪到辰鈞山慌了,他問:“你想做什麼?”
林秋裁好布條,把布條繳成一股,膝蓋抵上辰鈞山的後背:“趴好,彆亂動。”
“你!你等等!”辰鈞山正要掙紮,林秋已經把全身的重量壓了上來。
向下使力比向上使力更有優勢,更何況林秋力氣本來就比他更大。辰鈞山被他死死按在墓上,感覺自己肺裡的空氣都被壓出來,卯足勁也無法翻身。
林秋掰過他兩隻手按在背後,然後快速的把他兩隻手綁在一起。
這樣的角度非常不好用力,辰鈞山試圖翻身,但林秋直接坐在他身上,把他雙腳一並綁住。
最後林秋把他腳向後掰,和手捆在一起,然後扛起他,放在不遠處的地上。
辰鈞山用力掙了幾下,林秋捆得很死,完全掙不開。
林秋把小刀放他身前幾米的位置,說:“刀在這裡,自己過來拿刀把繩子裁開,脫困之後就回去吧。”
辰鈞山:……
他一邊朝刀的位置滾動,一邊問:“你到底要乾什麼?”
林秋走向墓穴,繼續撬青石板,說:“我感覺小叔沒有死,他不是那麼容易死的人。”
他輕鬆地掀開幾層石板,拿出裝著林述手的盒子,說:“雖然他被蟲獸圍攻,但有很小的可能性,圍攻他們的蟲獸有豢養囤食的習慣。它們可能會把食物折磨到奄奄一息,藏在臨時的洞穴裡,這樣可以延緩食物腐爛的時間。”
“小叔肯定沒有死,我要把他的手保存好,等他回來以後,斷手的細胞沒有完全失活,就可以做手術把手接回去。”林秋說。
他從背包裡翻出一個熒黃色的透明罐,他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把裡麵的斷手拿出來,放進透明罐裡,關上罐子後抽掉裡麵的空氣。
罐子裡的熒黃色液體很粘稠,辰鈞山看到林述的手慢慢沉了下去,最後懸浮在罐子中央。
辰鈞山手腳都被綁在背後,活動非常艱難,林秋做這些的時候,他已經摸到了地上的刀。
他捏著刀刃,一邊割繩子一邊說:“但是你們也說過,前線蟲獸數量很多。即使某幾隻蟲獸有囤食的習慣,但小叔沒有機甲,也沒有其他防護,在蟲獸堆裡怎麼活下來?”
林秋身體頓了頓,他一言不發把空盒子放回墓穴,又一塊一塊把石板填回去。
隨後他收拾好墓前的酒瓶和玻璃碎片,背上包轉身離開。
他剛剛繳繩子的外套不知道是什麼纖維製成的,角度不對很難割開。他快要消失在辰鈞山視線裡的時候,辰鈞山終於割開手上的繩子,然後快速解放雙腳,追了上去。
林秋進來的門是側麵的小門,他的車也停在這裡。
林秋坐上車的時候,辰鈞山也拉開副駕駛的門,迅速坐進車裡。
林秋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直接啟動了車子。
辰鈞山突然想起林秋剛喝了很多酒,他默默係好安全帶,盯著前方隨時準備搶奪方向盤。
但林秋開得很穩,他說自己喝不醉確實是真的。也許是精神力很強的緣故,酒精對他的大腦仿佛沒有絲毫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