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為人和人的交往需要給對方一定的空間,辰鈞山認為可以告訴他的時候會和他說的。
他不知道辰鈞山請醫生給自己母親看病,他以為那麼多年過去,他母親已經調養好了。
所以當自己的叔叔問及自己是否知情的時候,他想起辰鈞山從不提及家裡的事。
他突然意識到,辰鈞山輕描淡寫的“父親小時候總揍他們”和“媽媽精神狀態不太好”,比他想象的要嚴重得多。
他以為他和辰鈞山很熟悉,但好像辰鈞山隱藏東西比他預料的要多。
天上還在下雨,屋簷下坐著非常愜意。
杜海紹看著在思索著什麼的林秋,皺著眉為難到:“您想知道他家裡的事?這恐怕不太妥當……”
林秋靜靜地看著他,說:“即使你不告訴我,我也可以直接去拿病曆檔案看。但我想聽你親自描述和分析,這樣可以減少理解的誤差。”
杜海紹繼續為難地說:“可是……這不符合公司規定和行業規範……”
“這件事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和他相關的事,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現在他失蹤了,我想多了解一些他的信息。你可以隨意開價,在機構裡升職、或是直接要錢,隻要我做得到。”林秋低聲說。
杜海紹皺眉到:“您和他關係很好?”
林秋猶豫了一下,點頭“嗯”了一聲。
杜海紹神色嚴肅起來,他說:“林公子,您覺得他是怎麼樣的人?是個很溫和很沒有攻擊性的alpha?”
“是。”林秋點頭到:“可以感覺出來,他秉性純良,並且在很小心地約束自己。”
杜海紹撓撓頭,問:“你知道他為什麼會是這樣的人嗎?”
林秋對這個問題早有猜測,他問:“和家庭有關係?”
“確實和家庭有關,他父親是個很暴躁的alpha,並且對其他家庭成員做了很過分的事情。你可以拿到病曆,有關的情況你可以先看看。”杜海紹說著發了一份文件給林秋。
這是杜海紹在稀土星出診的時候,和辰鈞山的姐姐交流拿到的信息,上麵寫著他們在主星生活時所遭遇的一切。
林秋快速往下看,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杜海紹喝了口茶,說:“怎麼樣,看上去很值得同情吧?經我推測,因為父親造成的創傷,他很討厭alpha,也很討厭一切肢體上的衝突。”
林秋回憶了一下,說:“沒錯,他格鬥訓練的時候會有明顯的收力感,好像不能完全放開。隻有被教官揍到有點發火的時候,才會完全沉浸進去。”
“但他恰好分化成了alpha,他其實並不能認同自己的性彆。”杜海紹說。
林秋想起辰鈞山說過“自己不想做alpha,也刻意表現得不像一個alpha”,他點了點頭,認同了杜海紹的說法。
他覺得有點難過。如果辰鈞山擁有和自己一樣的成長環境,一定會變成自信又耀眼的alpha,而不是現在這樣,因為無法認同自己性彆,所以小心地約束自己的言行。
並且他變成這樣並不是他自己做錯了什麼,他因為彆人的過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最後這些痛苦將他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杜海紹看著他的表情,問:“你現在是不是很心疼他?在這種環境下長大,還能長成現在這樣溫和守序的人,真是太不容易了。這說明這個人本性就是純善的。”
林秋點了點頭。
杜海紹又說:“其實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直到治療快要結束的時候,我聽到了一個故事。這個故事是他母親恍惚之際講的,我詢問他姐姐故事的真偽,她雖然直接否認了,但從她的眼神和神情來看,這個故事也許是真實發生過的。”
“這就是你之前說的,在治療過程中發現的異常?”林秋問。
杜海紹點頭:“是的。剛剛說過,他不喜歡肢體衝突,沒錯吧?但是不喜歡打架和不好好訓練是兩回事。比如,你被人揍了一頓,你是會鍛煉身體防止下一次被揍,還是覺得被人揍不好,你不想成為施暴者,因此從不鍛煉呢?”
林秋思索了一下,問:“為什麼我鍛煉之後就會變成施暴者?”
“問題就在這裡,正常的邏輯是,我討厭暴力,所以我應該變強,然後保護自己和其他人。”杜海紹比劃到:“這並不是很難想通的問題,他應該也知道性彆不能完全決定性格,但他還是在克製自己,甚至無法接受自己。”
“這和他分化後,家人的反應有關?”林秋問。
“確實和家人的反應有一定的關係,但不是分化後,而是搬家後,因為他搬家後很快就分化了,所以他沒搞清楚時間點。”杜海紹說。
“和那個故事有關?”林秋問。
杜海紹喝了一口茶,說:“沒錯,我聽說的故事,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