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是個對感情過分熱情、過分理想主義的人,不過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感情和道德在某個生命節點上,瞬間離開了他。從那以後,他的世界裡隻剩下棘手的人和沒用的人。
現在,陳念青似乎喚醒了一部分曾經的他,而這種變化未必是一件好事。
身處危險中的人,總會因為鬆懈而瞬間送命,魏銘非不得不保持警惕。
想到這裡,魏銘非發現自己反倒把陳念青摟更緊了,直到陳念青親了一口他的臉。
“親愛的,開拍了,你先去那邊等我好麼?”
魏銘非回過神來,乖巧的點點頭,有點不太高興的回到等候區,繼續聽時散錦長篇大論的侃大山。
晚上八點,這場戲總算拍完了,在陳念青正打算去找魏銘非時,憐沉璧拉住了他。
憐沉璧的神色很成熟也很友善,他坦坦蕩蕩的說:“我想請教你一些關於戀愛的事情,你有時間麼?”
陳念青轉過身來,熱心腸的說:“好啊,你想問什麼?”
“你是怎麼讓你家銘非那麼……黏人的啊。我一直以為alpha都要麵子,不會這樣表達愛意。”
陳念青聽了這話,下意識去看時散錦,時散錦正在和魏銘非說話,他滿臉熱情和欽慕,看上去一點也不像個冷漠的人。
如果一個alpha隻對alpha熱情,對自己的omega愛人卻不苟言笑,那他一定不值得托付終身。
可若是和憐陳璧說這些,卻有些交淺言深的嫌疑。
陳念青謹慎的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嗯……alpha們的性格是不一樣的,說實話,銘非也是那種比較獨立話少的性格,很長一段時間,他對我也挺冷漠的。所以我覺得,對omega來說最重要的就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如果確定自己想要一個癡情、熱情的alpha,那就不要在不合適的alpha身上浪費時間。”
陳念青看向憐沉璧,暗示道:“社會大環境對Omega的年齡很苛刻,想在黃金年齡裡要找到良配的話,就不應該在不合適的人身上耽誤時間。這個不行就換下一個,彆聽那些人說什麼Omega要守身如玉,不多聊幾個又怎麼知道誰適合自己。”
憐沉璧被陳念青逗樂了:“魏銘非是你的初戀,我這都是第三任了,你給我講這個,你不覺得很好笑麼?”
陳念青也笑了:“你的前兩任都對你情根深種,為你大把的花錢花時間,愛你愛的全世界都知道。而你,我猜你是被纏的受不了了才勉強接受他們的。所以嚴格講,這位姬先生算是你的初戀,你承認吧,這是你第一次對一個alpha動結婚的念頭,對不對?”
憐沉璧低頭笑了,有些羞澀:“對,他是第一個懂我理想的alpha,我覺得他就是我的真命天子,不會有alpha比他更好了。可是……他有時真的很冷漠,如果他能像銘非那樣黏人,就更好了。”
“哈哈哈,銘非也不黏人,”陳念青拍了拍憐沉璧的肩膀,“咱倆真是難兄難弟,都喜歡這種禁欲係alpha。不過……隻要我們Omega自己心裡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就足夠了。我就很清楚我想要魏銘非,我很清楚我喜歡他哪一點,所以我不怕他冷漠,甚至不怕他沒那麼喜歡我。”
陳念青碧綠的眼睛裡閃爍著一種難言的光芒,給人很強的力量感:“我堅信我能做成任何事,在見他第一眼時,我就知道他一定是我的,我堅信我能得到他。”
憐沉璧被陳念青表現出的強勢鎮住了:“我真羨慕你的自信,在感情裡,我是有些自卑的。”
“我也不是天生就自信、討喜的那種小太陽型Omega,小時候在貴族寄宿學校,我是被孤立的那個,”陳念青這話說的風輕雲淡,“為了不被排擠,我從小就研究怎麼讓彆人喜歡我。我步步為營、認真規劃著關係中的每一步進展,直到得到我想要的結果。我相信,如果你不計劃那就是在計劃著失敗。自信,從來都來自日複一日的努力和周密的規劃,任何事情都是這樣的。”
憐沉璧沒想到像陳念青這樣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也會有這樣的陰暗麵,可仔細想想,他說的也不是沒道理。
最終,憐沉璧感慨道:“你不愧是裴尋的孩子。”
陳念青一直以紳士懂禮的形象示人,並且跟隨了外婆的‘陳’姓氏,大家都下意識把他看做陳家那樣的杏林世家的後人,雖然大家也都知道他的alpha母親是大名鼎鼎的裴尋,卻很少把他們二者聯合在一起看。
可事實上,陳念青在血脈上絕對是直係裴家子弟,裴家作為印國最老牌的軍火世家,可從不是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