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榆。”傅時延喊他的名字。
聞榆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反應過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將那份無法抑製的動搖拚命壓了下去
“嗯。”他應了一聲,率先把眼睛轉開,盯著旁邊綠化帶裡的一朵野花。
“你繼續。”他又說。
“我想知道你在這五年裡的一切。”傅時延說。
聞榆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音量不自覺抬高,“你知道——”觸到旁邊經過的人轉來的驚訝注視,他把聲音壓了下去,“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知道。”
“那你應該記得,我們分手了。”聞榆盯著他的眼睛,語氣不自覺帶上了一些尖銳,“分手五年了!”
傅時延沒有他的反應,隻是平平淡淡說:“是啊,五年了。”
聞榆用“你也知道啊,所以你到底在說什麼鬼,神經病嗎”的無語表情看他。
將聞榆的麵色和表情全部收入眼底,傅時延深深凝視了他幾秒,笑了,溫聲問道:“聞榆,過去五年了,所以我們不能再做朋友了嗎?”
因為太了解,所以他知道,他想和聞榆重新開始,隻能從朋友做起。
聞榆是心軟的,也是好哄的,但他也足夠倔強,他會記掛是自己先違背了諾言,是他說了分手,然後不停告訴自己,錯的是自己,不該再期待有未來。
貿然說要重新追求他,反而會將他早已隨著時間流逝消逝的歉意帶出來,他會跑得更遠。
“……”聞榆被這句話堵得啞口無言。
同時,也鬆了口氣。傅時延的話,證實了陳弛的想法,他確實是放下了,再沒有對他們曾經的那段關係有半分介懷。
這樣就好。
聞榆沒有回答傅時延問他的能不能做朋友的問題,安靜了會兒,把話題轉回最開始,“算了,告訴你也沒關係,你猜對了一半,我和顧新薇是要合作,不過不是我的小說要改編,是我的原創劇本,”他頓了下,“我不止寫小說,也在寫劇本,但寫得不多,作品算上這次要和顧新薇合作的,就四部。”
說完,他垮下了臉,對於自己筆名藏不住的事非常鬱悶。
都怪那些故意拍曖°昧照片、看圖亂編故事的營銷號,他一定要詛咒他們吃泡麵永遠沒有調味包!還有,最好明天賬號就被禁言封號!
看著聞榆一會兒蔫巴巴一會兒又凶巴巴的樣子,傅時延笑出了聲,而之後被聞榆“狠狠”瞪了下,他臉上的笑更是藏不住。
聞榆又瞪他一眼,哼出聲,“再笑我生氣了。”
“好好,不笑。”傅時延從善如流答應。
見他確實不笑了,聞榆滿意了。
他又用餘光瞥了瞥傅時延,確定他也不追問“再做朋友”的答案,放鬆地呼出一口氣。真要他答,他根本答不出來。
周末的博物館人多得不行,聞榆和傅時延排了十幾分鐘隊,才順利刷了預約碼和身份證進入。
這家博物館展示的是與工藝相關的非遺技藝,聞榆本身就很喜歡這些,進門後就饒有興趣地逛起來。
他的腳步輕快,眼眸明亮,對每一件展品認真觀察的同時,也認真聽講解,偶爾會拿出手機,記錄講解員提到的有意思的相關小故事。
傅時延走在他身邊,看他的神情愉悅而快樂,也會覺得欣喜。
兩人都沒再說話,但他們之間氛圍沒有半分僵硬和尷尬,很是自然融洽,默契也渾然天成,好似回到了曾經他們相愛的時光。
一樓走完,上到二樓,二樓有一個休息區,經過的時候,傅時延問:“要不要坐這休息會兒?”
聞榆的確走累了,點了點頭。
這個博物館很大,光一樓就逛了快一個小時,而且他好渴。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唇瓣,他看向不遠處的自助販賣機,打算去買,“你要喝什麼?”
“礦泉水就好。”
聞榆很快買了回來,將左手的礦泉水遞給傅時延,然後在他身邊坐下。
喝完水,他低著頭,從相冊裡挑了幾張剛才拍得不錯的照片,發到微博,順便跟粉絲安利這個博物館。
剛發完,他就聽到傅時延問:“在發微博?”
聞榆驚了一跳,緩了緩,嗯了聲,“我偶爾會發一些日常跟讀者互動。”
“作者號?我能關注嗎?”傅時延把手機拿了出來,望著他。
“……”聞榆歎了聲,沒再拒絕,“行。”
反正他的筆名在他剛才告訴傅時延自己跟顧新薇合作時就必然會暴露,畢竟電視劇明年就會立項拍攝,依照蘇玫的風格,顧新薇隻要進組,就會開始營銷了。而他是編劇,即便不參與宣傳,也會被帶到。
現在說還是後麵被傅時延自己搜索到,隻有早跟晚的區彆。
“自己加吧。”聞榆把微博界麵給傅時延看。
傅時延看著微博名,“一隻鯨魚?”
“是筆名。”聞榆說,“注冊作者的時候,我想要的名字都被人注冊了,剛好我買的一隻鯨魚玩偶到了,就這麼取了。”
手機震了下,他的微博界麵顯示了一個最新關注,聞榆點開,毫不意外的看見了十分熟悉的賬號名字——是他當年為傅時延注冊的賬號,連頭像都還是他選的那張。
他點開那個頭像,進入了賬號首頁,看見界麵的關注人數,從一變成了二。他不用再去看詳情,也知道這個號唯二關注的兩個賬號,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