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哥 你不試怎麼知道呢(2 / 2)

柏若風向前舉的手迅速轉了方向,扣住那小臂,濕乎乎的手落在乾燥的黑衣上,來人頓住了。柏若風甫一抬頭,果不其然,“又是你啊,小花。”唇角勾出抹笑來。

雖然是第二次見這人,不過柏若風心底並沒有對陌生人的抵觸,甚至覺得比起元伯和那陌生小廝,眼前這人不僅有種麵熟,且在他眼裡是‘可信’,以至於動作放肆不少。

柏若風不依不饒,抓著他小臂把他手臂當木板用,試圖勾到那剪子。“小花,我要那個剪子。”

黑衣人有些不耐的咋舌,麵無表情用另一隻手把剪子推遠了,“說了多少遍,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要試圖給自己剪頭發。”

“你管天管地還管人剪頭發?”

黑衣人道,“就你那剪的狗啃似的發型,有礙觀瞻。”

“嗯?”柏若風意識到不對,把人拽過來,仰麵好奇道,“我以前剪過?”

“你說呢?”黑衣人沒好氣反問。

柏若風伸出根食指撓撓側臉,心底浮起些沒頭沒尾的思緒,卻很快拋之腦後。純澈的眼眸定定鎖住他,“小花,大白天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黑衣人頓了頓,屈指彈了他額頭一下,“為什麼喊我小花?”

柏若風理不直氣很壯,“誰讓你不肯說自己名字,喊起來多不方便。既然這樣,那小采、小花、小賊三個名裡你挑一個吧。”

黑衣人,也就是方宥丞,深感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但他堅決不肯要這麼令人恥笑的名字。他想了想,“你以前喊我丞哥。”

“不可能。”柏若風麵露抗拒,他這麼鐵骨錚錚,怎麼可能逮著個人就喊哥。

“喊哥。”

“不。”

方宥丞掐著他下巴逼人抬頭看他,強硬道,“喊。”

柏若風倔道,“小丞!”

“嘖。”方宥丞鬆開手,撇過臉去,一副很嫌棄的模樣。

……

水快涼了,柏若風見他要走,連忙扒拉兩下人衣裳,硬是拽住人衣角,“誒誒誒,彆走!我還沒說完呢。”

“你還要說什麼?”方宥丞忍著不耐回身,低頭陰森森警告,“再叫小花,小心把你丟去喂魚。”

“嘿嘿。”柏若風勾勾他衣角,麵上多了幾分熱絡,“頭發太長了,好不方便。你要是肯幫我洗頭,我就喊你哥。”

方宥丞想拔腿就走,不過遲遲沒能動作。他回身看到柏若風仰頭瞧他的模樣,眼神澄澈一如當初。

既為柏若風還肯和他親近高興,卻也為他失憶了還敢隨便信人擔憂。也不怕來者不善,方宥丞越想越氣,冷笑一聲,“你的一聲‘哥’,就這般廉價?”

“你在說我?”這話柏若風不愛聽。麵上的笑意頓時落了乾淨,他鬆開手,撐著下頜百無聊賴撥弄水麵,“哼,愛要不要,好走不送。”

沒想到,腳步聲當真越發遠了。

果然那陣熟悉感都是錯覺!柏若風臭著臉,正想喊小廝進來。裝著木梳和精油的木盆被人端到邊上,他被那聲音驚到,轉身卻看到本應該走了的人站在邊上。

卷著袖子的男人見他發怔的模樣,有些不解,低沉的聲音響起,“不是要洗發?過來點。”

“哥!你是我親哥!”柏若風心情瞬間變好,快快樂樂把腦袋湊過去。

“胡說八道。”方宥丞輕拍了他湊過來的腦袋一下,“這話給你大哥聽到了,挨訓的時候彆想再找我求情。”

柏若風渾不在意,他生來就是家裡最大,從沒怕過誰。就算是這身體的大哥來了,他也不帶怕的。然而快樂沒能維持過一刻,柏若風疼得抽氣,“誒!疼疼疼,輕點輕點,你沒給人洗過頭嗎?”柏若風怒了。

方宥丞怒氣更勝,“除了你,還有誰敢讓我洗!”說是這般說,手上動作卻輕了很多。

氣氛一下子在靜默中和緩下來,柏若風雙肩漸漸放鬆下來,瞧了兩眼他麵色,輕快道,“丞哥,再說點以前的事唄。說不定你說多了,我就記起來了呢!”

方宥丞對此表現懷疑。

好奇心促使柏若風不斷慫恿,“說說,你不試怎麼知道呢?”

背後落在發上的動作逐漸變慢,柏若風正以聽旁人故事的心態擺弄著圓滾滾的澡豆,在掌心一搓弄,細密的泡泡就漲滿了掌心。

他聽見身後方宥丞的聲音冷冷道,“那如果我說,我們以前是情人關係呢?”

啪嗒——

是澡豆失了力,落到水下。淺褐色映著水光,像極某人因驚訝而睜大的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