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神——的童女到! “他大抵還是……(1 / 2)

“他大抵還是心裡有怨,不然也不會說出那句:真佛不敢見我。”

沈長清輕歎,曆史是一攤灰燼,他也不知道裡麵是否有餘溫。

日記到此結束,沈長清隻覺有些奇怪,這裡麵好像缺失了某些情節,以至於邏輯不能自洽。

但他轉念一想,這本就是陳文軒的日記,不可能事無巨細都周全地寫上去。

這方空間光線實在昏暗,是以他也並未發覺有什麼東西悄悄鑽進了徒弟的影子。

沈長清一揮手,二人出現在山頭,蓮池水乾涸,日記本燃燒成灰,與滿山灰塵聚在一起,在風中翻滾。

但鼻尖卻並沒有煙火氣,反而嗅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沈長清闔眸,再睜眼,巷陌依舊,小巷那頭的梨花已經謝了,隔壁金桂飄香。

這歲月實在太匆匆,從春花走到秋夜,竟隻用了一天嗎?

又是一個夜,天邊掛著滿月,滿月太圓,是那麼的不真實。

巷子那頭有個小女孩,梳著兩條羊角辮,手裡舉著糖人,蹦蹦跳跳走過來。

“剛抓了個糖葫蘆,又來了個糖人”,顏華池一邊搖頭,一邊歎息,仿佛真心譴責官僚不作為,“除祟司養著那幫和尚道士是乾什麼吃的?”

小女孩越走越近了,她輕快地跳躍著,精致的花布鞋踩在青石板上,啪嗒——啪嗒——

“哢——哢——”

隨著女孩歪頭,僵硬的骨節碰撞聲清晰入耳。

她臉上帶了詭異笑容,“財神座下,金童招財,玉女進寶,見過長清君,見過太子殿下。”

“嘻嘻,不好意思,我忘記了,招財已經壞掉了,今天隻有玉女。”

“你說你是玉女”,沈長清還是一貫的溫柔語氣,“你這是用如意換糖人了嗎?”

傳說財神有兩個小童子,金童叫招財,懷抱金元寶,玉女叫進寶,手持玉如意。

這倆明顯就是冒牌貨。

顏華池想不通,沈長清怎麼還能跟這小鬼好聲好氣?

他是不是跟所有人都這麼溫聲細語!

顏華池不知不覺又笑眯了眼,用指尖撓了撓沈長清右手心。

沈長清有些不自然地鬆開手,離他稍稍遠了些,左手不停撚著菩提,轉得那手持哢噠哢噠響。

“長清君,中秋快樂呀,我家大人讓我來給您二位送紅包,恭喜您和太子殿下這麼快解決麻煩!”

那小女孩遞過來一個紅色的布袋,脆生生道,“不過我家財神大人也說了,下次換太陰星君出手,那位娘娘可不會像我家大人那樣手下留情了——”

沈長清伸出右手,接過布袋,打開,裡麵是九個銅板還有一封請柬。

自稱進寶的小女孩見他接了東西,笑嘻嘻地揮揮手,消失了。

“財神……不對……”沈長清沉思片刻,驀然回首,盯著自家徒兒的眼睛,“華池,你是不是對那日記做了手腳?”

那個詭域唯一跟財扯得上關係的,就是在他們初次上山遇見方丈的時候,那時候方丈正在囑咐小和尚搬走功德箱。

功德箱裡的錢究竟去了哪?又做何用途?

或許官兵燒山,另有理由。就算是誅九族的重罪,也不至於連太祖看重的寺廟都毀了去。

所以那日記不是自然缺失,是被人為篡改了。

那個情境下,隻有顏華池有機會做到。

顏華池攤了攤手,慢慢收斂笑意,眼中多了不可置信,接著是委屈和悲憤,“師尊,我哪有那個本事?再說我有什麼理由要改那個……那個誰的日記?”

“徒兒是廣福三十年生的,乾明年間到廣福年間隔了快一千年了,那個陳……陳什麼,寫什麼東西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都不知道他寫了什麼,又如何去改呢?分明是師尊先進去的……”

沈長清沒有反駁,隻是輕輕點頭,“回府吧,大半年沒回,也不知道顏平布局到哪裡了。”

形勢不妙,如今是他們落了下風。時隔半年,以顏平的能力和手段,必然早早登基,目前拉攏了多少勢力還不得而知。

而他們這邊幾乎還什麼都沒有。

再加上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天庭”處處礙事,正可謂是流年不順,諸事不宜。

華池那孩子背地裡也不知道在做什麼打算,與他同心倒也罷了,怕就怕這個思維與常人不同的瘋子乾出些荒唐事來,到時候不好收場。

不過沒關係,當年他和顏柏榆也是這樣從無到有,一點一點厲兵秣馬,一點一點蠶食天下,最後合八荒,並四海。

世人總說,他是最有雄韜大略的主公,而他是最神機妙算的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