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知非:……???
什麼情況?
昨夜不是還對他氣得咬牙切齒,今日怎麼一早就笑得這麼甜?
甜到勾的蕭知非喉嚨癢癢的。
沒忍住,不禁沉悶的咳了一聲。
這聲音不止讓蕭知非甜的喉嚨發癢,就連他身後單身將近三十載的楊曆久,也是激得後背發麻。
瞬間覺得自己有些多餘,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真恨自己不是個雕塑!
正當他努力尋找機會趕緊溜出去的時候,卻聽見自家將軍那如寒霜的冰冷聲音:“胡鬨!”
楊曆久:……
將軍!
連他這個單身漢都知道,這嬌嬌軟軟的聲音意味著什麼,他家那隻會打仗、不近美色的將軍難道耳朵會自動屏蔽語氣嗎?
蕭知非這麼多年有一個挺奇怪的毛病,就是不能忍受和彆人同桌而食,即便是在軍營裡、在野外,無論條件多麼惡劣,他都堅持自己一人用膳,但凡身邊多一人,這桌上的菜食,他是一口都不能吃下去的。
所以他才會在宋重雲說要跟他一起用膳的時候,說出了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重語氣。
其實說完之後他就有些後悔。
但他是不可能承認後悔的。
宋重雲的笑容凝在臉上,慢慢變成了委屈,一委屈鼻子立馬就發酸。
他也沒做什麼啊,隻是想陪著“未婚夫”吃頓早飯而已,乾嘛要這麼凶他?
又想起昨晚的事情,明明他也隻是去幫助蕭知非解圍,結果回來之後一句誇讚都沒有,反而還語氣那麼凶的衝他發了一頓瘋。
蕭知非抬手示意楊曆久出去,看著門關上了,他才站起來,上前一步,曲著食指抵在宋重雲的下巴尖上,微微將他的臉抬起,“自己吃不好嗎?為何要來我這邊?”
然而,讓他猝不及防的對上了一雙濕漉漉的眼睛。
盈滿淚水又努力強忍著,不讓它落下去,纖長的眼睫被淚水打濕,軟噠噠的垂著。
“你這是……為何?”
他這次可沒掐他的脖子,怎麼能又惹哭了呢?
“英月說將軍特意備了小菜給我,我便想著過來與將軍一同用膳,而且這麼久了都是我一個人吃飯,再好吃的飯都吃的索然無味了,吃飯就該是大家坐在一起才熱鬨才下飯嘛!”
委屈是真的委屈,但是宋重雲的臉頰卻沒有移開,依舊待在蕭知非的食指上,怎麼看都是一副乖巧可欺的樣子。
但坐在一起吃飯這個事……
蕭知非挪開了食指,坐在凳子上,扔給宋重雲個帕子,道:“殿下先擦擦臉,免得被人看見。”
說自己欺負他。
宋重雲捏著帕子在臉上擦拭,滑過鼻尖時,聞到一陣淡淡的味道,不是任何香料的氣味,但是卻出奇的好聞。
他深深嗅了一口。
好像是在大太陽下晾曬過的被子味道。
這是蕭知非的味道嗎?
好像又跟平日裡聞到的不太一樣?
蕭知非望著他擦個眼淚都能擦半天,道:“再不過來,飯菜都要涼了。”
宋重雲霧蒙蒙的眼睛看向他,又看向他旁邊的凳子,眼神確認了一遍,才緩緩坐下來。
眨了眨眼睛,含在眼眶裡的淚珠子又滾了下來。
蕭知非捏攥著帕子要去給他擦,剛碰到他的臉上皮膚,就聽到宋重雲抱怨:“你手指好粗糙。”
這……
他肯定手粗糙啊,哪個舞刀弄槍的人手指還能細嫩的?
“原來殿下喜歡細皮嫩肉的侍奉,蕭某怕是無法滿足殿下要求了。”蕭知非收回手指,唇角又微微勾起。
宋重雲其實也哭夠了,他仰起頭撞見蕭知非的那一雙漆黑眸子,他之所以哭,一來是因為剛才蕭知非的語氣確實太凶,有點難以接受,另外更多的是上頭了,為自己穿越之後的種種無奈之事上頭。
想想自己也是太敏感了一點,本意過來也是要履行契約精神,當好一個“未婚妻”。
宋重雲吸吸鼻子,又看看桌子上的菜,驚訝的“咦”了一聲。
蕭知非轉頭看他,問:“怎麼了?”
“將軍的菜色竟然不如我的豐富?”宋重雲發現蕭知非的菜很簡單,幾個醬菜,一大碗白粥,一盤子菜卷,還有一盤椒鹽餅,再也沒有更多了。
蕭知非道:“你是親王,親王三餐都自有規製,我與殿下不同,能填飽肚子就夠。”
語音剛落,蕭知非就發現一隻手拿著湯匙,貼在他的唇邊——
“將軍,我伺候您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