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要想個辦法把這小太子送走……(2 / 2)

與君同 海鹽檸檬撻 5062 字 8個月前

婉婉抬起頭對陸景淵甜甜一笑,然後一溜煙跑到了崔墨旁邊縮好偷偷打量著陸景淵。

陸景淵自然是看到婉婉的舉動了,他沒有什麼在這種事上報複一個六七歲小女孩的想法,他還沒有惡劣到那種程度,但是……嚇唬一下還是可以的。

他壓下嘴角,冷冷瞥了一眼婉婉,把對方嚇地一抖。

另一邊躺在床上頭暈眼花的謝樽可沒有發現他們之間的暗潮湧動,剛醒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狀態尚好,現在出去溜了一圈,回來一躺下,就覺得自己渾身哪哪都不痛快了。

崔墨拆了謝樽肩上裹著的細布,隨著動作,傷口又滲出了血。

謝樽抓緊床鋪臉色發白,麵上卻依舊是帶著笑的。

細布拆除後,猙獰的創口露了出來,凹凸斑駁的傷口上結了一層黑褐色的痂,痂覆蓋得並不完整,裂塊般的血痂之間還可以看到深紅色的血肉。

崔墨換好藥,又給謝樽裹上了乾淨的白布。

“還算沒傷到筋骨,養好了便好,否則你那把劍可以拾掇拾掇拿去買了。”

“主要是內傷,每日的藥必須足量,切不能缺斤短兩。”

謝樽一一應下,半句多餘的都不敢說,生怕被多念叨幾句。

隻是那些告誡忌諱表麵上聽得認真,實際上幾乎都是左耳進右耳便出了,一點未過心。

傷口處理好後,崔墨便帶著婉婉走了,走時婉婉哭喪著臉,謝樽在他們走出門後悄悄聽了一耳朵,似是婉婉玩鬨了半天,今日醫書還半點沒背。

雖說謝樽身體強健,但終歸傷情不輕,清醒了許久也開始昏昏欲睡,沒一會就靠在床上睡著了。

留在房中一直無人注意的的陸景淵見狀把剛才點上的燭火熄了,悄悄地出了房。

日光漸涼,陸景淵端著熬好的藥推開房門,搬了凳子坐在謝樽床邊。

謝樽還沒醒,即使睡著,他的臉上也不見幾分血色。

陸景淵沉默地看著他,手上慢慢攪著剛倒出來還滾燙著的湯藥。

“在想我為什麼救你吧?”謝樽忽然出聲,眼睛也隨之睜開,其中一片清明,沒有半點剛睡醒時的迷茫。

陸景淵看著謝樽,瓷勺撞擊碗壁的聲音停了下來。

“謝大哥先前說的買賣,不知報酬幾何?”

“陸景淵,你相信我嗎?”謝樽沒有直接回答,直截了當地問道。

“我都為你臥床不起了,你可彆說你不信我啊。”謝樽笑著說。

“信。”

陸景淵並未說謊,至少在他發現可疑之前確實如此。

“我不過一個遊曆四方的俠客罷了,行俠仗義,當仁不讓。”謝樽一本正經道。

“況且陛下有恩於天下人,天下人結草銜環以報,豈非常理?”謝樽撐著床鋪微微坐起來了些。

看著謝樽,陸景淵眼神閃爍,嘴角掛上了一抹極淡的笑意,應道:“嗯。”

謝樽看著陸景淵,點到為止,沒再多說什麼,接過了藥碗,將其中的湯藥一飲而儘。

雖然看著瀟灑,但謝樽知道自己的喉嚨和胃已經擰成了一團,若說他平生最恨什麼,那必屬湯藥。

“這穀中沒有蜜餞,我便去尋了脆桃。”陸景淵把桃子拿出來遞給了謝樽。

“啊?正合我意,多謝。”

陸景淵雖然沒有過多表露,但謝樽能夠感受到他周身的氣氛已經和緩了許多。

桃子已經清洗乾淨,一口咬下,清甜微酸的桃汁就溢滿口中,把苦澀的藥味驅散了不少。

“你可想好了之後怎麼辦。”謝邊吃邊問。

“前往嶽陽,隱姓埋名吧。”

聞言,謝樽忍不住調侃道:“怎麼?不去廣陵了?”

之前這還騙他要躲去廣陵。

“……抱歉,先前情況所限。”陸景淵說道。

他算是發現了,這人雖然心軟,但性格裡多少有些惡劣。

“你既要去嶽陽,那過些時候我送你吧,這些日子你就先安心呆在這。”謝樽又道。

依照陸景淵的意思把他送到嶽陽,這樁事便算了了。

然後還要回去哄哄師父……

謝樽使勁啃了一口桃子,桃肉在嘴裡被咬的嘎吱作響,被碾碎了千百遍。

穀中人休息的很早,剛過亥時穀中就已經沒幾盞燭火了。

夏日的晴夜月色如水,謝樽漫步在穀中,被寒露和青草的氣息包裹,草地上的淡粉色小花已經合起了花瓣,明日太陽升起時才會再次綻放。

他剛從崔墨屋裡出來,拿了兩瓶新藥,這藥倒是與這次的傷無關。

謝樽有頭痛的毛病,這頭痛找不到緣由,時常來的沒什麼征兆,崔墨為他專門配了藥丸,能緩解一二。

除了拿藥,兩人商量好了陸景淵的事。

陸景淵不宜在穀中久留,待自己傷好些便帶他離開。

謝樽白天睡了許久,此時沒有睡意,便趁著月色清涼在這穀中閒逛,走著走著就到了陸景淵屋前,他想了想,輕輕推開了房門。

陸景淵已經睡下,團成一團縮在床榻靠牆的一側,月光順著未關的窗戶傾瀉而下照亮了屋中一角。

許是睡不安穩,陸景淵手腳都露在外麵,床上的被子被揉成一團,借著月光,謝樽看見他裸露的極腳踝和手腕上都起了細小的疙瘩。

謝樽心底一動,上前為他掖了掖被腳,又走到窗前把窗戶關攏了些,隻留下一線月光投在床前。

“好夢。”謝樽小聲說完便出了門,關門的聲音即使在夜裡也微不可聞。

轉又是十天過去,謝樽身上的傷已經好了許多,雖然崔墨還是不許他隨意走動,但謝樽並不是什麼多能坐得住的性子,況且穀中消息閉塞,想知道外麵的消息必須出穀。

清晨,謝樽拿了劍,趁著穀中眾人未醒,霧氣尚濃時悄悄出了穀。

青崖穀離長安不遠,就算沒有馬匹,謝樽也在午時到了長安城郊,隻是身體多少還是有些不堪重負。

謝樽抱著希望去了新柳客棧,但是並未得到桃葉的消息。

客棧中人來人往,謝樽找了個角落坐下,要了一壺清茶,聽著周圍人閒聊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