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如一夢 簡直是瘋了……(2 / 2)

你這人設不太對啊 斜* 6504 字 8個月前

好像是好幾年前他和徐洋犯渾偷摸弄的繩梯。

他深呼吸一口,想起那個梯子差不多沒用了,因為在初三那年,自從他試圖從這間房沿著梯子下去再逃跑之後,窗戶就隻剩透光的作用了——外麵早安上了鎖。

大概是買徐家的麵子,梯子也沒拆,還原模原樣的掛那兒。

當然,冉時早不在意這些了。他木然地拉開衣櫃門,想著冉九江說的什麼晚宴,於是挑挑揀揀摸出套藏青暗紋的正裝。

捯飭一陣後,鏡子裡的人也還有一番模樣。他皮相不差,隻是一連串的事在臉上留住了疲憊。

好像還沒給程雨生看過自己這身扮相,還……挺好看的。程雨生日後應該也會穿這些,他會戴著精致的細絲眼鏡,一身精英氣的西裝,手上捏著些文件穿梭於一些嚴肅的場合……

想想還有點……禁欲?

下腹一緊,冉時立馬反應過來,衝進廁所懟著水龍頭就是一擰然後迅速地洗了把臉。

都什麼時候了,還要靠腦補發q,多少是有點病了,不過反正也沒有更壞的情況了。

一陣搗鼓,衣服袖口皺了些。正理著,門口便是敲門聲,“我還以為你該有很強的時間觀念。”

冉時側頭看了眼天花板角落還在閃爍的紅點,回頭對著他勾起唇角,“說些有的沒的,意義在哪兒?”變態。

冉九江挑眉,隨機露出一絲惋惜,頗有些意味深長地說:“小時,爸爸一直都在告訴你,有些東西不割舍掉就是絆腳石。這不叫無情,而是等價交換。”

“等價?”冉時與他對視,眼裡隻覺得荒唐,“你所謂的‘等價’就是拿彆人的自由、名譽、尊嚴和命換自己的利益?他們到底——”

“冉時。”

一聲喝止把他的情緒拉了回來,不對,不能這樣,太過感性了……

冉時咽下沒說完的話,低頭握緊拳,壓著聲音說:“抱歉,爸。”

冉九江神色不變,隻是上前一步拍了他的左肩,“你是我的孩子,我真的很為你驕傲,如果少點錯的話。乖點,今晚宴會過後,我保證誰都會得利。”

“……好。”

下至一樓推了門,整個世界都被夕陽籠罩。不遠的鐵柵門外安靜地停著倆商務車,車頂像是鎏金工藝。

很美,很讓人留戀。

冉時揉了揉眼睛,想著,自己鉚足了勁到底是在為了什麼?以前是為了一個給自己一個交代,現在是為了程雨生?

他輕輕一搖頭,也不是。就算不是因為程雨生,任何一個願意目的地對自己好的人,他都會想把人摘出去。

善良的人本來就不該把自己攪進渾水裡 。

跟著出了門鑽進車裡,琥珀和檀香的香氛氣息撲麵而來。

“是阮總的女兒送的,怎麼樣?”冉九江突然出聲說。

冉時把視線從車窗那移開,微不可查地皺眉。

哪位阮總?我認識?他女兒又跟我有什麼關係?

記得沒錯的話目前為止他經手的文件都不是什麼多重要的,冉九江會讓他做什麼?

須臾,冉時還是一點頭,“您喜歡就很好。”

“這當然還得看你。”冉九江意味深長地一笑,接著就拿起一旁的雜誌翻起來。

冉時本能感覺不是好事,可如今大概沒有更糟糕的局麵了。他不再去想,一路假寐到了宴會地點。

意識起起伏伏,即將入夢的一刹,耳邊又是模模糊糊的聲音,“小老板……小老板?”

冉時睜開眼,是司機在叫他。透過車窗能看見一幢大樓極有格調的旋轉門,冉九江站在那和其他人談笑。

“小老板?”司機又叫他一聲,似乎有點急,“哎呦……你真是,快下去吧,一會兒冉總該生氣了。”

冉時有些頭疼地揉了把太陽穴,不確定地再次看了那一堆人,問:“叔,我媽不在?”

司機眼神有些躲閃,又催促道:“小老板,趕緊下車吧。”

估計是知道卻不回答了。

笑了笑,冉時還是拉開車門出去。冉九江恰好注意到他,立馬笑著招呼:“來,小時。”

“這是我兒子,冉時。”他介紹說,“小時,這是阮總。”

冉時勉強掛著笑,看了眼這位阮總,他有些微胖,但氣質溫和一點沒有中年男人的油膩。

“阮叔叔。”他伸手與人相握。

阮總微一點頭,眼裡些許欣慰,“是個好孩子,聽你爸說,還是南薊高材生啊,的確很優秀哈哈哈……”

冉時應和著笑,“過獎,還是阮叔叔的子女更優秀。”

誰知道這位阮總的孩子優不優秀……不過見人還是得說人話。

又閒聊了幾句,冉時大致知道阮總是另一家即將和冉九江合作的公司老總,阮岫。

他引著幾人朝裡走,穿過一段古典裝潢的走廊就是配套裝修的前廳,黃色暖光打下,每個人都笑容都如出一轍。

經理率先過來接待,一通介紹的間隙,冉時注意到周圍有疑似記者的人扛著器材匆匆路過。

他默默退出聊天圈,轉向前台那處,“請問有口罩嗎?”

前台招待員笑著說有,彎腰從抽屜裡摸出一次性口罩遞過去。

冉時一邊戴一邊想,平時程雨生拿他照片發發就算了,那點流量沒什麼風浪,但冉家算是比較知名的企業了,就算看財經報的人再少也會有人注意到他,到時候又留一地雞毛。

冉九江那邊也結束了,正跟著經理準備去往宴會廳,連忙叫人跟上。

“怎麼戴口罩了?”

冉時並不想說那個矯情的理由,於是瞎扯:“流感,怕傳染給您。”

“……”冉九江輕咳一聲,“重要場合必須取下。”

“看看吧。”

幾位這總那總打了圓場,幾人慢慢往主廳走去。

那條長走廊鋪著又軟又厚的地毯,像踩在雲上,牆上掛著一些仿製的名畫,濃重的色彩碰撞在一起,一切都顯得不真實。

誰能想到自己前兩天還是一個剛剛開學即將麵臨開學考的大學生?冉時自己都覺得魔幻。

黑暗無邊的長廊有了光亮,是那經理推開了門。

弧形吊頂放大了視野,能看見流連於間的達官顯貴互相說著客套話,他們四周的牆做成了教堂窗戶的模樣,整個宴會廳都是一種奢靡的香檳色。

冉時跟著進去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坐下,但即使這樣,知道的也還是會找他搭些話希望能與冉九江有點交集。

他其實還算會應付這種場合,隻是廳內暖氣好像開太高了,整個人都有些發暈,於是平時那種“愛誰誰”的脾氣都露了出來。

最遠處有一方舞台,角落是一隊管弦樂團,他們演奏著冉時聽不懂但和這個宴會廳相得益彰的曲子。

他一個人坐在位置上,身邊來回交流的人都成了背景,冉時便有些閒地開始倒桌上大概是用來裝飾的白蘭地,反正他沒見人喝這個。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手上的玻璃杯第幾次喝空,廳內終於有了其他聲音。

冉九江開始說一些虛偽的話,講自己來的晚了,講一些雜七雜八的祝福雲雲,這些冉時沒大聽清,酒液似乎把他的神經燒壞了,視野裡的東西都開始帶著光暈。

“鄙人很榮幸能請到在座的各位來參加小子與阮先生獨女的訂婚宴,俗話說……”

訂婚宴?!什麼訂婚宴?!

險些跌入懸崖的意識被扯了回來,冉時錯愕地抬頭盯著還在滔滔不絕的人,然後發狠地按了幾下太陽穴。

他在說什麼?!簡直是瘋了……

有人在叫他上台,冉時卻望向關閉的大門,他想逃。

想穿過二十多公裡,不顧一切地躲回溫柔的避世鄉。

自己太自私了,他都沒問過程雨生的意見,不知道程雨生會願意怎麼處理倆人的事情,就單方麵選擇了一條路。然後把自己弄得滿身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