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意淡然 分了(1 / 2)

你這人設不太對啊 斜* 6602 字 8個月前

冉時隻輕輕“嗯”了句,然後就安靜地翻著手機,他在鍵盤那打出了程雨生電話,躊躇又刪除,然後反複。

學校每次讓填監護人號碼,他就胡編一個,後來就填程雨生的。他就記得最清楚的就是這個號碼。

偶爾也會多愁善感地想想,如果有天自己出什麼事了,該撥個什麼電話呢?啊,也可能沒時間,或者隻適合打“110”……

但在想想,也無所謂了,一了百了,再也不用操心任何事,累死了。

“無所謂了……”冉時說。

阮湘楠聽到,麵露尷尬,“我是不是成了棒打鴛鴦的那根棍?雖然我也不是很自願,但我肯定也是幫不了你,自求多福吧。而且其實你不用這麼悲觀,往好處想想,就算我們真的結婚,但誰也不乾涉誰,也挺自由的,是吧?”

結婚……冉時一度以為這個詞都不會和自己沾邊。

冉時依舊低著頭翻手機,聽阮湘楠講了一堆,他莫名地煩。

恰巧這時還刷到了跟自己相關的資訊。外麵的速度還挺快,大晚上的也能登個新聞。

發布者叫“財經觀察先生”但除了財經什麼都在觀察,題目直接“疑似……”,老套的營銷號博流量手段,還好配的圖裡麵冉時戴了口罩。

雖然還是一眼認得出就是了。

整篇文雖然標題和開頭在寫兩家的娃訂婚,之後卻是大段大段地在說兩家如何合作,會推出什麼,結尾在生硬的點個題。

說白了,娛樂八卦消息用於吸引普通人。

接下來的幾個就比這個正常多了,至少是在老老實實地報道,冉時不得不讚歎自己找屎的能力。

抬頭,他發著呆,覺得酒勁真正上頭了,開口說:“我和他,不可能的,你最多就是一道催化劑。”

之前本來也就是假象而已,隻是本來可以維持更久的。

“所以跟你沒什麼關係。”

房間的燈光是慵懶的橘調,牆紙和家具又是古樸的赭紅,這讓他稍微一眨眼就開始眩暈,然後自己被卷進了又一個漩渦。

冉時知道,世界這麼大,比自己無助的人多太多,他們都在掙紮著。可他很累了。

從最混沌的青春時期他就開始和不公周旋,直到現在,他發現以前好像什麼都沒做到,甚至把一個本該毫無關聯的人綁上了。

程雨生本來就不該遇見自己。他會有光明的未來,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做會被人羨慕的事。

……反正無論怎樣,絕不是被自己拖著隨時被一些人威脅。

狗血死了。

高中的時候每周會有一節心理健康課,當然這種課隻是老師單方麵的表演罷了,而有一句冉時一直記得。

“一個人懂如何愛自己,那他一定有能力愛人;一個人如果連自己都不愛,那他更沒有多餘的愛給他人。”

細想來,他的確沒有多餘的愛給程雨生,當初何必衝動一回呢?雖說一生總要衝動幾次,可不該把彆人搭上。

“阮湘楠?”

因為一直太過安靜,阮湘楠著實被自己的名字嚇了一跳,“乾,乾嘛?”

……這家夥剛剛在台上的從容和現在簡直是兩個極端。

“下微博了嗎?想看點東西。”

“下是下了……”阮湘南從身側的包裡掏出手機,“但你不也有手機嗎?”

冉時有些疲乏地揉了揉額角,接過手機,“我的不行。”他就是想看看程雨生的微博,用自己的號會被程雨生發現,手滑點了讚自己估計還發現不了。

有些心虛地點進去,冉時下意識擋住阮湘楠的視線,然後開始敲字符。

搜出熟悉的昵稱,冉時看著最新的內容還是忍不住發愣——好巧不巧是剛看過的圖。

程雨生微博頭像是他堂妹程瀟畫的。兩個Q版小人,程瀟說那個站著的是程雨生,他手背在背後,還捏了支去掉刺的粉玫瑰,腦袋望著另一個人。另一個被畫成天使飛在空中的她說是冉時,兩個人頭抵著頭。除了兩個人和程雨生手裡的玫瑰,其他一切景都以白描手法粗略帶過。

本來還有一張隻有插畫風的,但程雨生非說那個不像,最後設成了背景。

冉時點進最新的內容,想起那天,然後打字:雨落逢時,時聽雨聲。

下一秒又刪了,真這樣做完全就是在自曝。

冉時看著圖摸上了脖子,還在。

那枚戒指冉時一直是用一條在細鏈串上的,戴在手上總覺得心虛。不過現在,就當是自己的私心吧,戒指他想留著。

“我天,你這是什麼表情。”阮湘楠湊上前,然後兩指頂到自己唇角,“你竟然笑了?嗯…也不對,竟然真的在笑。”

冉時漸漸拉下唇角,下意識關掉手機,“彆隨便看人手機。”

“可是這是我的手機……”

“……”冉時尷尬地把手機還回去,“對不起。”

阮湘楠笑笑,“沒事,我開玩笑呢。”她打開手機,瞬間明白了,冉時在看程雨生的賬號,而他恰好也發了這張圖。

想了想,她還是覺得該活躍一下氣氛,“你倆約好的吧?這叫心有靈犀一點通。”

冉時後背貼向小沙發,閉眼輕聲說:“分了。”單方麵而已。

她一下清楚了冉時剛剛說的“無所謂”是對於哪,“啊…啊……?你……我,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瞎說的!”

“真的和你沒關係。”冉時按壓了兩下眉心,閉眼假寐。

也不知道要在這裡待多久,接下來又乾什麼呢?聽冉九江的,按他說的去做?不爽,可是好像自己什麼也不能做。

突然間,一個略有些瘋狂的想法侵入腦海,他迅速打開手機翻找聯係人,那是一個很久沒聯係過的號碼了。

門被敲響,沉寂一會兒沒人應他,冉九江便推門而入了。他笑著,皮鞋踩在厚地毯上麵甚至沒有一絲聲音。

冉九江先是走到阮湘楠跟前,彎腰溫和地問候了幾句,儼然一副慈愛長輩模樣。

阮湘楠麵對長輩自然是畢恭畢敬,冉九江問什麼她都老實回答,而如果在涉及自家產業方麵,她又能很自然地繞過去。

“湘楠今年剛十九是吧?”

阮湘楠莞爾,“嗯,勞伯伯掛心了。”

冉九江神情欣慰地點了點頭,“你這孩子還真是聰明伶俐,和冉時以後也一定能有一番大作為,畢竟‘有誌不在年高’,未來還是要看你們這些有力量的年輕人。”

阮湘楠給他倒了水,笑道:“哪裡的話,伯伯這是抬舉我了,論才學,當然還是冉時更勝一籌。”

冉時對這出商業互吹本來無感,但聽著自己的名字被反複掛上,怎麼來怎麼煩。

既然冉九江都抽出時間進來說閒話了,那外麵多半也沒什麼事了。

“你們聊。”

冉九江抓住他的手腕,“回家?不吃飯了嗎?那也行,我吩咐人在家裡做,你帶湘楠一起。”

他的笑被阮湘楠看得很清楚,頓時讓她有些頭皮發麻,趕緊回想剛才自己和他你一句我一句的,應該沒說什麼不該說的。

冉時回頭抽出自己的手,又看向阮湘楠,然後說:“走?”

阮湘楠巴不得,“那我就先走了,冉伯伯再見。”

冉九江點頭,讓開了路。

出了休息室,阮湘南忍不住說:“你爸,他剛剛……”她把自己的感受簡單說了遍。

冉時“嗯”了聲,說:“但我挺讚同他一點,你人的確聰明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