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覺笑了,有些無奈。明明才兩天,怎麼會有這麼大變數呢?
普通地開了個學,還沒來得及操心每學期開頭的麻煩事就莫名其妙被叫走了,而且貌似還遇到了什麼大事。
明明說好不一個人抗的。不過程雨生其實再清楚不過,冉時就是這麼一個不會被界定的人,他可以因為程雨生而變得乖軟起來,變得似乎百依百順還能撒會兒嬌,其實他還是那個隻會孑然一身的人。
奈何程雨生也不明白怎麼去愛,他笨拙且熱烈,自己想要怎麼做那就去做。
一腳踩上窗欞,程雨生沒忍住朝下/麵看,也不是很高,不會死,一會兒下去也不是大問題。
跳進屋內,程雨生貼著牆打開手機隻用屏幕照明,小聲嘀咕著:“怎麼不開燈呢……醒來可沒人給你開啊。”
說著再日常不過的話,程雨生拍了拍胸口,那兒跳得還很快,他歸結為是因為第一次扒窗太緊張了。
慢慢靠近床邊,程雨生才看清了這個人,衣服開了幾顆扣子很沒形象地癱著,一隻腳都還搭在地上。
“還不脫衣服就睡,醒了又要喊冷……”
“轟——”先是一陣閃光,然後雷聲緊隨而至,連續好幾聲,生怕有人不知道馬上下雨這事。
看了眼窗外,程雨生想著下雨會很不方便要快點了,再一回頭,就對上了一雙眼睛。
恰好有光映射著,於是程雨生看得很清楚,醒了,又沒完全醒。
“小時?”程雨生坐在床邊叫他,“走啦。”
冉時閉上眼翻了個身,他把腦袋蹭到程雨生腰邊然後伸手抱住,用一種壓抑的聲音說:“你來了……”
這時程雨生才聞到一股酒精味道,這個人滿身都是。
程雨生把人抱起,無奈地自語:“不抽煙改喝酒了啊,真行啊冉小時……”
冉時偏著頭對他笑,那笑容似乎有些眷戀,好像要把他的輪廓儘數描畫下來,或者至少在現在,他想儘收眼底,“又要遲到了嗎,再睡五分鐘。”
程雨生不懂酒,但感覺得出,是很烈的酒。他本來酒量就一般,也不喜歡酒,總覺得那種味道刺人得狠,冉時現在一看就不是隻喝了一點。
時間有點趕,程雨生便一邊給人收拾衣服一邊配合著醉鬼,“五分鐘後就點名了。”
冉時晃著躲開了程雨生的手,不再看他,毫無厘頭地說著話,“NPC的話……才不信。”
歎息一聲,程雨生明白了,冉時大概以為自己看見的什麼都是在做夢,而自己就是他夢裡的NPC,加之喝了酒腦子也不清醒,直言直語。
他不再管因為醉酒而沒多大力氣的人無意義的抗拒,站起身直接伸手把人頭抬起,“不信也得聽。”
“是嗎……”冉時莫名其妙地又笑了一下,然後半個身子倒進程雨生懷裡,閉著眼睛不清醒地說:“那帶我走好不好,程雨生……我錯了,我不敢啊,好難受,為什麼我要做這些……可他,他很好……你帶我走,好不好……”
程雨生微愣,他聽見冉時的聲音慢慢帶著哭腔,情緒也跟著低下去,“好啊。”
冉時晃了晃腦袋,又眨了眼睛,好像在很努力地看清楚來的人。他一麵覺得這是幻境,一麵覺得真實得可怕,可腦袋擋不住酒精侵襲,於是也就迷糊地點著頭。
忽地感覺自己被推進了一個溫暖的地方,此刻混亂的神經還能讓他分清這是夢裡程雨生的後背,於是他也就習慣性地抱住對方的脖子,“去哪啊。”
程雨生把人背上又怕不穩,便順手在房間裡摸了兩件散落的襯衫把兩人捆上。
聞言他隨口回答說:“你願意的話,我們甚至可以去我們的未來。”
“哦……”
他慶幸自己好歹也是通過各種途徑練過臂力的人,不然還真沒把握待會兒一手拉繩子一手托著人。
知道他其實沒什麼意識,程雨生也就隨便一說而已。
“抱好,抱緊啊。”
冉時迷迷糊糊地“嗯”了聲,也就依言做了。他想著,現在的確不可能是真的吧,程雨生現在才不會來,不會真的把他帶走,更不可能打開窗戶吧。
不對,也不算打開了窗戶,看不到月亮了,平時夢裡該有一彎月亮的。
不過也沒什麼好在意的了,既然是假的,那就放肆一點吧,抱緊一點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