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彆過去 怎麼才算是完美的,標答又是……(1 / 2)

你這人設不太對啊 斜* 5424 字 8個月前

2月28日,程雨生買了個小蛋糕帶回宿舍,他將其一分為二,一邊沉默地吃著一邊在網上看附近的房源。

這個宿舍他是住不下去了,每天睜眼看到的都是物是人非,一天一天,無異於精神折磨。

不久前父母打電話過來,三兩句話不離讓他照顧好自己,以後也彆往家裡拿錢了。程雨生猜他們一定是看到新聞了,因為連他哥他準嫂嫂都開始一日一問候甚至還以打零花錢為目的投喂了一大筆錢讓他吃好點,必要的話請個假去旅遊也行。

程雨生看著餘額數字變大,心裡矛盾到了極點。以前他努力掙獎學金,課餘時間做兼職,解決完日常用需後留一筆,剩下的一定要往家裡打。他總是固執地覺得,自己和冉時的這段關係讓家裡很累。

現在也沒什麼花錢的地方了,學校的飯菜並不貴,他的績點很優秀,獎學金幾乎是穩定的,出去做家教人家一聽他是名牌大學的一小時起碼也能開到兩百以上。

程雨生看著聊天界麵家裡人的噓寒問暖,覺得自己的確不該這樣消沉下去了,還有這麼多人在……

即使他清楚和父母的關係不可能變得親密起來了,哥哥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作為朋友的何流其實比自己還不會安慰人,但至少他們還在。

程雨生吃完自己那份蛋糕又看著另一份出神,最後秉著不浪費的原則,他還是撐著把另一份吃了,並且吐槽奶油又苦又澀。

日子還在照常過,天氣越來越暖了,程雨生漸漸習慣了整天被逮進會議室開毫無意義的會,他甚至還作死地擠進了兩個社團,即使他自己根本沒有意向,他還是胡亂申請了好幾個,但是現在不是招新季,因此隻有一些退了社員的社團莫名其妙把他加上了。

何流隻覺得他瘋了……程雨生從以前那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社交悍匪變得沉默寡言,接物倒是比以前勤快了不止一倍。

這幾天校外的烤啡屋老板回來了,程雨生某次結束家教恰好看見寧辭在裡麵擦著杯子。

他略微忐忑地走進去,還沒說上話就被寧辭哭著趕了出來。

寧辭不太清楚大致事情,他隻知道冉時那邊出了點事,而程雨生,這個冉時將他視作例外的人,不僅沒有保護好他,冉時甚至丟了命。即使他也清楚後者並不是程雨生的錯。

“阿澤說得對,你就是個花瓶!沒用!我他媽真想不明白當時為什麼會讚成你倆,我也想不明白阿時究竟看上你哪了!以後彆來我這兒,我見一次罵一次,操/你/大爺!”

程雨生站在門外有些不知所措,是啊,冉時為什麼能看上他這個花瓶,他什麼也做不了。

但能怎麼樣呢?

渾渾噩噩好幾周,程雨生最終也沒能接受現實。倒不是多愛幻想,他隻單純地相信,冉時這個人,哪有這麼容易就不見了。

要說的話程雨生也算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這次他不相信了。

下過幾場小雨後,灰蒙蒙的雲慢慢爬過天際,夏天第一縷風送來了好聞的花香。

以往程雨生是無比期望夏天到來的,這個季節好像適合任何事,清晨的露水,正午的太陽,夜間的熱風,一切都生機勃勃。

從會議室走出來,程雨生又被校樂團社長叫走了,原因是有場露天小演唱會缺個工具人。

社長張堯棣是個長發及肩的高個女孩,雖然並不是音專但全能得很,她帶著社團出了好幾首原創歌曲,每次製作名單裡至少要出現她的名字兩三次。

小演出的地點很隨意,就在操場草坪上擺了兩台音響以及一兩個打光燈就算布置完成,而程雨生的職責就是搬運器材。

剛入社的時候有場麵試,張堯棣讓他隨便唱兩句,結果開口即結束。接著她又問會不會一點樂器,程雨生思考半天選了三角鐵,這個他幼兒園那會兒使過。

敲了兩下,張堯棣直接說,彆麵試了。程雨生本來以為沒他事了,結果第二天社長本人親自給他送了社員證書。

雖然摸不著頭腦,但程雨生欣然接下,從此光榮成為人員不過十人的校樂團的一員。

天黑了下來,操場上人也漸漸多了,他們的演唱會也正式開始了。張堯棣上去簡單主持一道,另一邊程雨生就和一位同學搬著電子琴到指定位置去。

開場節目是一個叫戚夏的女孩,她長相給人一股高嶺之花氣息,穿著普通長袖連衣裙都像是比其他人高貴一截。她彈的曲子一開始是寧靜悠長的,中間部分慢慢變得高亢大氣,就像慢慢到來的夏天一樣。

程雨生混在越來越多的觀眾裡聽著,雖然不懂音樂但的確算得上入迷。

一旁張堯棣問:“怎麼樣?”

“好聽。”

張堯棣笑著,一縷掃到下巴的卷發被她薅到後麵塞進頭繩裡,她語氣都是驕傲,“是吧。夏夏家都是做音樂的,鋼琴也是從小練到大,叔叔阿姨本來以為她以後也是走這條路,結果她去學物理了。你好好聽著啊,這首曲子可是夏夏自己寫的,必須好聽!”

程雨生忽然想起,一開始他想報哲學專業,但家裡親戚一聽紛紛咋舌,說學這個是要乾什麼?難不成以後去當講師傳授人生大道理?那不和洗/腦傳/銷一樣了?

他們在一旁指指點點,覺得這個孩子應該有他們口中更好的未來。有人說當老師鐵飯碗,下一代也不愁教育;有說醫生也不錯,說不定還能開個小診所,而且這樣家裡小病小災也不用跑醫院了;另外的又說當律師,大城市裡的律師請一次就好幾千。

最後程雨生連填報網站都沒摸上,直接被填了法學,然後稀裡糊塗地收到了錄取通知書。

他有些不適應地接話,“嗯,曲子不錯。”

“其實誇不出來不用硬誇。”說完她還是輕鬆道:“當然啦,也不是說你什麼,入社第一天你就這德性,了解了解,隻要你堅持不退社,我們就是好朋友。對了,這首歌我問過她了,除了目前的純音樂版,我還想做個填詞版。你知道你頂了誰的位置進來的嗎?我們卑微小社團的作詞負責人!”

曲子結束,人群爆發一陣喝彩,張堯棣連忙過去主持下一場,走前還忙不迭道:“試試唄,跟著感覺走!”

程雨生自知沒那本事,但又不想拒絕,畢竟把思緒用在一件事情上總好過無聊到胡思亂想。

張堯棣很快又過來了,原先戚夏待的位置換成了剛剛和自己一起抬鋼琴的同學。

張堯棣掏出手機給他發了音頻,說:“再過幾個月就暑假了,很早前我就和其他人商量過了,不用太趕,爭取下學期開學發新歌。所以如果你有意向的話,時間還很充足哦。”

要暑假了……?時間好快。程雨生低頭看了眼自己右手手心,像夢一樣,隻是這場夢不知道什麼時候醒,冉時什麼時候回來。

他點頭應道:“好。”下學期開學是九月份,剛好是幾年前他倆認識那天,就當送禮物了。

今年北方的夏比往年熱,兩個月後的暑假也悄然而至。程雨生不想回家,就申請了留校跟著何流去打零工,閒暇時間他塞著耳機反複聽那首音樂,一段文字初稿寫出來後又刪刪改改,勉強押韻了又改下一句。

暑假結束,他去眼鏡店配了副隱形眼鏡,原本的那副被仔細收好放進了櫃子裡。

九月,新生開學季,程雨生迎來了新室友,巧的是楊樺在幫著搬行李。每年迎新都會有誌願者幫忙,他們一般都穿著學校發的馬甲戴著帽子,但楊樺沒有。

程雨生打開門,恍惚間夢回某個晚上,自己匆忙去開門,對上冉時的眼神。

他看了眼楊樺,對方把行李箱拉杆放下去後什麼也沒說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