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過且過 人活著,總會有無數個念想……(1 / 2)

你這人設不太對啊 斜* 5836 字 8個月前

“好,我知道了。那新室友……最近要來嗎?”程雨生覺得自己完全麻木了,他站在那盯著麵前的電腦,腦袋一團亂。

不久前他打開手機看到了消息,輔導員讓他打掃一下宿舍,說冉時退學了。

程雨生隻覺得不可思議,他跑到辦公室來,輔導員恰好也在,剛好在處理冉時的退學手續。

輔導員看了眼程雨生,故作輕鬆道:“老師知道你肯定舍不得,開心點,啊。這幾天你可以稍微收拾一下,冉時也是,走了連東西也不帶……”

程雨生弱弱地應聲,又問:“那老師,你知道他退學的原因嗎?”

一說這個,輔導員就麵露惋惜,“說是家裡給辦了國外留學手續。這都大三了突然換個環境,那能學到什麼。”

說完他又有點詫異,“你不知道?他沒告訴你嗎?”

程雨生搖頭,他連冉時退學都是十幾分鐘前才知道的。

輔導員嘖嘖兩聲,表示並不懂小年輕們的情趣。

“冉時這學生吧,我還挺喜歡,專業方麵沒得說,但是我和其他幾個老師偶爾討論他的時候總會有點歎惋。不知道你清沒清楚,這孩子與其說在這方麵有天賦,不如說他各方麵都優秀,他學了這個專業,那他就強迫自己學精,總有一種……被什麼逼著去學的感覺。或者說,他覺得如果沒做好那也就沒意義了。不過老師在心理學方麵也隻是個外行,這話你聽聽就行彆瞎琢磨。行了,先回去吧,嗯……你選修成績也挺好的,可以試著發展發展。”

程雨生抬頭掛起笑,“好,謝謝老師。”

走出門,程雨生站在走廊上俯瞰了學校一角的景。他將手貼上冰冷的瓷磚,第一次覺得學校也沒那麼好看。

他以前很喜歡學校的一小片銀杏林,深秋時節滿地金黃,如果沒有白果味就更好了。現在剛越過冬天,目之所及的銀杏樹枝丫都大喇喇地伸展著,滿樹荒涼。

冉時走得急促又毫不停留,他是很早前就計劃了嗎?

“我給你一個從未有過信仰的人的忠誠……冉時,你真是……”

明明是一個擁有寶藏的人,卻自己忘記了。

輔導員有點說的真的很對,冉時各方麵都優秀。他沒有一開始就擅長的東西,但隻要學就能學好。光是這一點程雨生就已經覺得很不可思議了,而他本人卻什麼都不覺得,甚至認為自己待程雨生身邊就隻有一味地索取。

看了眼時間發覺也不早了,程雨生乾脆直接空著手去了教室。

推開門,他發現教室同學的目光幾乎都盯上了他,好像看什麼稀奇東西一樣。

“……怎麼了?”

離他近的一個同學舉起手機把亮起的屏幕對著程雨生,是一則新聞:221飛機失事墜毀。

[2022年2月21日北京時間下午15:08,由首都國際機場飛往日本東京的客機於海峽區域遭遇不測……]

程雨生不明所以,除了覺得痛心和惋惜好像他做不了什麼,“這個……”

一隻手伸過來按滅了手機,他陰著臉,語氣嚴肅:“彆看了。”

一股莫名的恐慌湧入心頭,程雨生拿出自己手機,發現這則消息已經上熱搜了,他忽然不敢點進去看個詳細了。

何流在一旁還是沒忍住說:“你做好心理準備。”

程雨生莫名地加重了呼吸,點進詞條翻了幾條相關新聞,腦袋一刹那嗡嗡作響,耳鳴一樣的聲音刮蹭著,他突然眼前一黑,手機“啪”一聲砸在地上,整個人無意識地倒下。

[軒庭科技公司創始人冉九江的兒子也在飛機上……該公司接連幾天出事……]

程雨生醒來時一片漆黑,努力睜眼好久才遲鈍地意識到外麵天黑了,沒開燈。

胡亂在周圍摸了摸,卻打翻了床頭櫃放的一杯水。程雨生低頭小聲“嘶”了句,這才發現自己手上是紮著針的,剛剛亂動扯到了。

他晃晃腦袋,看到旁邊椅子上有一團模模糊糊的黑影,程雨生突然小聲喊道:“小時……?”

“……什麼?你醒了啊。”是何流。

昏倒前的記憶灌入,程雨生想起那一行字隻覺得不敢相信以及心口難言的疼。

他覺得自己快要哭出來了,眼睛卻乾澀無比,最終程雨生隻是啞著顫抖的聲音問:“今天…幾號?”

“嘖。”何流起身打開燈,他也知道程雨生問這個的原因,“你聽我說——”

“今天幾號?”程雨生坐起來盯著他,說話的尾音已經快消失了。他隻希望聽到一個不一樣的答案,那樣的話說不定之前是夢。

奈何看起來不真實的東西是存在且發生了的,何流歎了口氣,說:“21。但是萬一是同名呢,我今天還……”

“何流,我看起來是傻子嗎。”

何流不說話,他也覺得這個理由怪傻的。

程雨生抬頭看了眼自己輸的那袋液體,已經見底了,“我剛剛……下午是什麼情況?”

“突發性低血糖,醫生說是情緒過激,好好休息就是了。”

“低血糖,低血糖啊……”程雨生喃喃自語道,突然毫無征兆地紅了眼眶,他一邊徒勞地雙手捂住,一邊語無倫次:“怎麼會這樣,怎麼,不應該這樣的,我為什麼會這樣,我……”

何流接了杯水放下,又扔了管葡萄糖在程雨生旁邊,“喝點吧。”

程雨生抬頭看他,那樣子簡直不能用狼狽來形容,頭發亂蓬蓬地堆著,眼睛一圈淚痕,顴骨還有倒地時磕出的淤青。

沉默一會兒,他抓起那支葡萄糖用牙咬開兌進了水裡,然後一口喝見了底。

“什麼糖是苦的。”

何流今天難得露出笑容,“那你要去問製造商了。”

偏過頭,程雨生咽下嘴裡苦澀的餘味,沉默一會兒忽然就說:“下午是必修課吧,那得趕緊回宿舍補課了,走走。”

“喂,你——”何流想製止他,奈何這人跟回光返照似地利落扯掉手上的針頭,起身披上衣服就往外麵走。

何流正看著飄蕩的針頭歎息,程雨生又從門口探頭進來,“那什麼,我眼鏡呢?”

何流從床頭櫃那拿過去,程雨生捏著鏡架摩挲了一遍,有一處好像是掉漆了。

這隻是一副再普通不過的銀色細邊眼鏡,何流在學校看過不止百人戴這種款式,程雨生卻像是很珍惜一樣。

“程雨生……”

程雨生回過頭,“走了,我沒事。”

何流自知無能為力,也隻能跟著出門。

外麵校醫正打著哈欠看晚間新聞,見人出來就叮囑了兩句。醫務室平時幾乎沒人 ,這來了一個當然得嘮兩句。

“最近注意些,低血糖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有備無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