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生最後還是決定委屈自己，正要伸手去接，旁邊走過一位同學突然停住了腳步，直直地看著何流手上的東西，半晌出聲道：“土筍凍！老鄉啊？”

何流捧著塑料碗乾笑兩聲，一副不知道還能說什麼的樣子。

一旁程雨生趕緊輕咳兩聲，“不好意思同學，他還有點事馬上要走了。”

那位同學打量了眼程雨生，然後恍然大悟一樣發出一聲“哦”後便說：“那我不打擾你們倆了。”說完他甚至還深情地看了眼那碗那東西才離開。

“我覺得他認識你。”何流有點摸不著頭腦。

“……我覺得他是認識你，然後誤會了。”

我看不出來嗎草啊啊啊啊啊啊！

程雨生單手掩麵無奈地深吸一口氣，看來他渣男的名號一時半會可能擺脫不了。他把何流手上的東西連袋子係起，最終也沒有接受它，“好了，要去宿舍對吧，我幫你拿東西？要不還是再等等，淼淼一會兒也來了。”

”我知道。”何流嘿嘿笑了聲，“我剛才表現是不是賊棒！”

對，至少不會支支吾吾亂說一通。不管怎麼說，何流現在換了新環境，也受器重，人際關係這塊兒他遲早得麵對，這點程雨生實在幫不了太多。

之後程雨生又去了這節課要待的教室，都一年了，他才發現有熟麵孔，有些是自己本科時的同班同學。他上課從來都隻是在下邊聽著，沒關注過有哪些人，再加上他的確也忙，最近雖然不去上家教課了，但他又要去律所了，雖然隻是一些沒多大意義的實習工作，隻需要跟著一位大律師跑跑，幫著處理一些簡單的案件。

他在學生會那邊其實早就該滾蛋了，但他不說，彆人也不好直言他應該給新人讓個位置什麼的。

讀研後第一年的課會多一些，現在他就每天製造學術垃圾，以及跟著到處旁聽做筆記。

這麼一係列排下來，程雨生幾乎每天都在累成狗的邊沿徘徊。工作其實安排得不算太緊，如果沒有人總拿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去谘詢的話，但他現在有新的需要去關注的事情了，所以，真正閒適下來的時間還是少。

以及……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忙個什麼玩意兒。

但不管怎麼說，某種程度上來看，他的生活的確是越來越好了，作為一個還沒正式出入社會的人，程雨生甚至打理出了自己的小金庫，甚至可以說上大學後他基本沒用多少家裡的錢。

說到錢……程雨生又想起了那張冉時留給自己的卡，估計被放著已經落灰了。

這會兒離上課還有段時間，周圍一個假期沒見的同學各自談著自己國慶去了哪，做了什麼，一個個笑得完全沒什麼形象，一堆人在程雨生身邊圍著鬨，他不知道說什麼便乾笑著，偶爾應個兩句，實際上思緒早就飛了。

愣神間，一個精致包裝的粉色馬卡龍被扔到自己麵前的桌子上。

程雨生抬頭一看，有些意外，是以前的同學，聞欣，自己竟然今天才開始注意這個班級。

“我給每個同學都拿了，你也嘗一個吧。”

“……謝謝，聞欣。”

她像是不敢置信一樣笑了，招招手示意程雨生去她那邊，等人落座，她轉過身一手撐著桌子又給他扔了個，“你說你啊，焉了有三年了吧？”

“嗯……”程雨生眉頭微微皺起翻開了自己帶過來的書，隨口道：“挺好的。”

他在書上畫了兩條線，合上後又說：“沒有三年，我記得。不過我這幾年一直都挺忙的，估計也沒多少時間去焉吧。”

“我幾乎每次上課都坐你後麵，從大二一直坐到現在，你竟然一直沒發現！”

程雨生一下笑出來，連說了三句“抱歉”，“現在知道了。你看今天，現在，我不是挺好的？”

聞欣掏出一袋紫色馬卡龍撕開包裝咬下，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吃得有點多，她覺得今天的有點膩，“前段時間沒注意，不過今天看你印堂發亮，嘴角上翹，活脫脫一陽光開朗大男孩，你，撿錢了？”

“沒。”程雨生這下真的嘴角上翹了，“撿到了丟過的寶貝。”

“哇，那這確實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