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皮剝了。”冉時推給他一個碗,裡麵裝著打了花刀過了開水的西紅柿,沒再多說他繼續著手上其他的事。
程雨生看了眼這個極有分量的西紅柿,有塊皮似乎已經爛了,“換一個吧?”
“不用,爛的又不吃,待會兒我切掉就好了——誒把貓關外邊!”
話音剛落,程雨生腳一蹬,貓就被隔絕到門外去了。
原本冉時想先熱油,結果一瞥發現程雨生心不在焉地剝著皮,估計等天然氣快見底了他才能把西紅柿拿過來……冉時舍不得天然氣那點錢,關掉火後把一開始布置給程雨生但他還沒來得及弄的剝蒜的任務做了,他一邊切一邊小聲說:“反正不做事就出去吃吧,我沒傘借。”
程雨生很想說自己有傘,但也隻事無奈地一笑,他把手上剝好的西紅柿放在溫水下衝了衝,又說了句並不相乾的話:“你還沒吃藥……”
放下西紅柿後他把手擦乾,趁冉時不注意他將人轉過來然後用手背貼上對方的額頭,“不算燙了,但也不能疏忽啊。”
冉時扭過頭使勁拍碎蒜瓣邊剁邊說,頗有點咬牙切齒地說:“做你自己的事。”
“咳,你還沒吃藥,同學,有聽見嗎?”
“……不想吃。”
即使冉時今年也二十二了,但他那股逆反勁兒一點不減,尤其對於程雨生。
程雨生撐著台子看了一會兒,搖搖頭,“那我沒什麼要做的了。”
他離開廚房在外麵看見了沒開的飲水機,便順手把熱水打開了。程雨生終於仔細看了眼這間屋子,不大,到處還堆著快遞箱,應該收拾一下。
剛把一些大箱子摞好準備去收拾零碎的東西時,冉時打開廚房端著兩碗麵出來,程雨生趕緊過去接上,“怎麼不喊一下,燙著了呢?”
程雨生隻是想到了冉時手上的燙傷所以有點後怕,冉時卻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我隻是生病,還沒這麼柔弱。”
“啊,也不知道誰不久前都沒力氣走。”程雨生調笑兩句,兌好了水後先在桌子上拆藥。
“顆粒飯前吃,謹遵醫囑。”他偏頭看了眼窗外,有些竊喜,自己買完藥回來後就又開始下雨了,這會兒是越來越大,天氣預報說再一會兒還會有暴雨,冉時大概率也不會趕自己走。
把泡好的藥放到冉時碗跟前,“中藥也煮了些,但是那個估計你也不會喝。”
冉時不聽醫囑倔強地嗦了一口麵,看了眼杯子裡的褐色液體,真不是很想喝,“你這溫水能化開?”
“當然懂啊,所以這是梨膏糖泡的,給你解苦用。”
冉時皺著眉幽怨地看過去,“梨膏糖就不必了。”接著忍著苦味把另一杯泡好的藥喝了。
恍惚間他看見程雨生慢吞吞地捏著什麼東西,放下杯子後程雨生突然起身上身越過桌子,隨即嘴裡蔓延出一股香甜的水果味。
舌尖掃過嘴裡圓潤的糖果,是水蜜桃味的,甜的。
冉時下意識抓住程雨生放在自己臉上的手,感覺他好像微微顫動了一瞬,但很快也隻是吻得更深。冉時覺得大腦有點缺氧難受,便本能地使勁咬住亂動的東西想逃離,卻沒想到程雨生直接反咬一口。
但這一下之後,程雨生又很快放開了他,張口正想說話時冉時起身慌忙逃竄,“還沒喂貓!”
剛剛……冉時覺得自己其實能躲開吧,歸根結底是自己願意的。不然,雖然說自己力氣有點不如程雨生,但也不至於他那麼輕鬆就能親上。
他輕輕舔了發痛的下唇,忍不住在心裡臭罵程雨生再也不是那個純情得一批的人了,這一口是咬得真狠。
“你說……我該怎麼辦呢……”一邊說著,冉時從旁邊矮櫃裡拿出一份幼貓貓糧,心不在焉地給它倒滿了,發覺多了又趕緊往回裝。剛剛一句話雖然隻是發牢騷,但他也的確想知道答案。
該怎麼辦呢?現實和內心想法在瘋狂拉鋸,毫無疑問,他是想重新接受程雨生,重新開始曾經如同鬨劇一般的關係。
“它有名字嗎?”
儘管冉時心裡因為突如其來的聲音跳了一拍,麵上卻若無其事,他起身拍掉手上貓糧碎渣,隨意道:“你想叫什麼?貓貓還是喵喵?”
程雨生沒忍住笑了聲,冉時反駁道:“笑什麼,名賤好養活。”
“誰說的?”
我姐……冉時突然沉默了,他突然想到以前曲纖就會和他開這些玩笑,他當時小不懂,隻覺得很有意思,那封信之後冉時便不那麼覺得了,曲纖……或許無時無刻不在討厭自己。
但是無所謂了,至少他曾經的的確確快樂過,現在也會有其他人愛自己,何必執著。
冉時搖搖頭,“算了。吃飯吧,待會兒麵都坨了。”
他把程雨生往飯桌那邊推,途中看到他垂在身側的手,一隻手手背有一塊發紅的痕跡,麵積還不算小,想了想或許是剛剛自己抓的那一下,因為慌亂他根本沒控製力道的意識,之後也沒來得及去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