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理由 有愛的人(1 / 2)

你這人設不太對啊 斜* 6075 字 8個月前

“我操……”冉時一下樓就往自己住的那邊望,客廳的窗戶被人緩緩推上。

“真他媽老變態。”看了眼手上的文件袋,發現完好無損冉時才放下心來,然後對程雨生解釋說:“知道我住哪的人裡除了你就寧辭了,但他今天剛好去海南度假了……所以你要是忙的話可以先走了,謝謝你肯來。”

程雨生搖頭,然後問:“你剛剛跟他說的什麼?他真是日本人?”

“嗯。”冉時跟程雨生一塊走著,對於他前半句話卻不解釋。

“還‘嗯’?你知不知道他是誰?”程雨生突然轉身按住冉時雙肩,像是在檢查什麼似的看了又看,確認沒傷後才勉強鬆口氣,“你去日本就去,怎麼跟這些人混到一塊了?現在你還要做什麼?”

冉時突然笑了下,“原來你知道他啊,我還正要說呢,如果你要聽的話。佐島誌藤,目前看來是劉笙,也就是我這個身份的外公,因為一些原因他暫時還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外孫是誰。總之……有點麻煩,我想出個門他非要問個理由,還要證據,沒辦法隻好把你叫來了,不然我真得考慮拆防盜窗順著水管爬下去了。”沉默一會兒,程雨生接了冉時的話,“你不活了嗎,十幾樓說跳就跳?”

冉時慢慢把他的手拿開,勾起唇角這回卻笑不出來了,“所以隻是計劃,想了一下而已。”

怎麼會想死呢……或許對於一些人來說這個字是解脫,但冉時不行,他有太多的東西要考慮了。

“我走了,你去學校嗎,可以一起。”

冉時已經攔下一輛出租,正拉著車門看他。程雨生本想拒絕,話到嘴邊又拐了彎,“行。”

上車後程雨生無力地安慰自己這不算什麼,就算是普通同學一起搭個車回學校也再正常不過。

“對了,之前那個男生,就球賽和買蛋糕那天你旁邊的,是程遙嗎?”冉時告訴自己他的確是打算放手了,但有些事鬱結在心裡總歸不舒服,他從來不在這方麵委屈自己。更遑論他其實是一個愛做夢的人,以至於經常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程雨生“嗯”了聲,話語夾在空調嗡嗡的聲音裡冉時覺得有些催眠,“他身體不太好,我放心不下。程瀟也在市裡,不過是美院,在另一個區,她人馬虎,不看著我怕毀了我這麼多年給她補課。”

冉時沒想到程雨生會說起這些,感覺就像許久不見的兩人說兩句“家裡誰誰精神著”一樣。他靠進身後的軟墊,索性也跟著嘮兩句,“成績不會差吧,畢竟還有你這個哥隨時輔導。”

“沒。”氣氛輕鬆起來,程雨生也不那麼拘謹了,“都十七八歲的人了,我能做什麼。瀟瀟的畫我又不懂,不過她那個美術聯考全省排名好像是前二十還是多少來著,餘衍他家裡不是也有人畫畫嗎,人說小姑娘悟性高。程遙的話,人踏實,安安靜靜的看起來沒什麼,結果高考直接給搬了個市狀元回來!說來說去也都是他們自己努力。”

“那挺好。不過你怎麼了,突然說這些?”

“我沒。”程雨生突然看著他,然後說:“倒是你,剛剛神色不對,現在好些了嗎?”

冉時明白過來,釋然地笑了聲,“你這個人……我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啊……老頭想讓我跟他走呢,我,不是很想。”

雖然不久前佐島其實隻是在跟他商量。

“秋町,你願意回去嗎?”

“我在這長大。”似乎想到了很多事,冉時說:“我現在很喜歡這。”

至少他也遇到了那麼多好人。如果一定要選擇,相比被禁錮在一方小天地,這個城市也還行。

佐島像是早料到會這樣,便接著說:“你可以經常回來,而且你的經濟條件會比現在好。”

冉時正收拾著一些沒拿完的逗貓玩具,聞言怎麼都覺得佐島隻是在內涵他住的地方小破老。他冷淡地瞟了眼,“我不喜歡那邊。”

當然,佐島依舊在那孜孜不倦地安利跟他走之後的生活。被連續拒絕之後隻得無奈道:“有什麼必須留下的理由嗎?”

硬要說的話其實都算不上,他現在幾乎可以說是無牽無掛。但還是不行,離開就意味著他要割舍掉所有。冉時總說自己沒有什麼在意的,但不代表他可以利落地進入另一個世界。

“在這個城市,我有愛的人,我為什麼要莫名其妙地離開。能明白不,大外公?”

佐島對這個稱呼顯然隻能理解到字麵意思,“我沒有其他兄弟。你說的這個理由不嚴謹,你並沒結婚,有什麼都可以先回國了再做,或者你把他接過去。”

“是,我沒有。”冉時坐到沙發上長舒一口氣,“但我們感情好,不接受異地不行嗎?對了,他在這裡有自己的生活和未來,不可能搬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去。”

“是嗎。”佐島的眼神瞟向玄關處的落地櫃,然後起身過去把一個小木架立起來,上麵擺了個亞克力夾層,裡麵塞著幾張打了孔的照片。他取出唯一一張人像打量了一會兒,“你們不能結婚吧。”

那又怎麼樣。冉時心說,分都分了,誰在乎能不能結。

“等等吧。”他無所謂地笑了笑,說的話也沒頭沒尾。

誰料佐島直接氣急,“不爭氣!”他突然變得語重心長起來,“我早已金盆洗手,你跟著我有哪裡委屈了,現在竟然還在彆人那猶豫!”

???

冉時一臉“你在說什麼”,完全跟不上他奇怪的腦回路,“老——不是,外公,怎麼說?”

一把老淚瞬間落下,佐島伸了伸手,“煙。”

“……”雖然無語,但冉時還是給他掏了一支出來,還貼心地配上打火機跟房東送的煙灰缸。

佐島眉頭一皺,發現煙不是什麼好煙,打火機是個綠色塑料殼,煙灰缸還是變形了的不鏽鋼。但條件如此,“呲”一聲,劣質香煙的味道立馬彌漫開,冉時許久不抽了,突然想不明白這個以前抽慣了的牌子怎麼這麼難聞。

“咳……秋町,有時候啊,你真的做不了你想做的事。就像我,抗拒不了命運,所以我便順從它,直到我的父親去世,我才開始好好打理手上的權力和金錢。在我覺得生活很好了的時候,穗子卻永遠地離開了我。我老了,隻想安享天倫之樂,怎麼也不行呢。”

本來以為他要舉例說明跟自己走的好處一百零一條,結果這人隻是在這抒發自己的感慨?

“唉,當年,有個叫顧念川的,差不多就跟你現在一樣大吧,他來找我,說明了事故是由於自己的兄弟。我沒有為難他,他態度很誠懇,說是道歉但是是為了他自己。他好像提了很多補償,可有什麼用呢,我的女兒又不會回來,何況我也不想讓穗子沾上這些跟她無關的事……好不容易等你成年了,我就是想履行當年的承諾,好像也不太行。”

“他怎麼樣?”佐島突然轉了話題。

冉時還在理他說的這些亂七八糟的都是什麼和什麼,猝不及防被問這麼一句還懵了一會兒,“嗯?哦哦,他很好,對我特彆好。”

至於佐島說的其他的冉時勉強聽懂了他在說什麼,但自己隻知道個劉笙,穗子的事他幾乎完全空白,他也沒法說什麼。況且他回來是有事情的,也不能再和老頭在這坐下去。

“您先坐著,我一會兒有事要出去一趟。”

“不行。”佐島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你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不然怎麼可以隨便跑。”

“哦,我養貓了,今天去接。”

“把地址給我,我讓助理去。”

“……算了,過段時間再吧。”

見人要走,佐島追問道:“你打算去哪?”

冉時小聲罵了句臟,“上廁所,你要的話去公衛!”

“他說的那些……”程雨生對於劉笙完全不了解,佐島的話讓他重新審視起了“劉笙”這個身份。

“半真半假吧。”冉時略有些疲憊地靠著身後地軟墊,視線鎖定在窗外變換的景上,“他一開始就隻打算帶我走,突然話題轉開講了一大堆,說白了就是讓我放鬆警惕。畢竟我這人,無論誰來看都不是那種一眼純良無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