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生的眼睛並不是很大問題,很快就到了他可以拆掉那層紗布的時間。
感覺到眼睛周圍都快要習慣的一圈紗布慢慢消失,程雨生試著睜眼,一開始還有點不適應光亮看東西模模糊糊的,但很快眼前就清晰起來。
他還沒來得及出聲,冉時雙手按住他的肩,身後同時發出“嘭”一聲,隨後是人群的尖叫,頭頂紅色金色的紙片慢慢飄落。
“恭喜痊愈!”
程雨生這才被允許轉過去,程然生還有何流倆人各自拿著一個禮花筒,何流那個甚至失靈了,此時還試圖挽救。
“其實——”
“嘭!”
失靈的禮花筒還是發揮了作用,隻是這次全撲程雨生臉上去了。
冉時沒忍住笑出了聲,但很快就塞上耳機挪到一邊定了個十分鐘的鬨鈴讓他們鬨。
“呃……”程然生上前推開何流來救場,變戲法一樣拿出個大果籃,“這是小何帶的東西,多吃水果補充維生素ABCD!”
程雨生胡亂掃掉臉上的東西,雖然還是有些碎屑實在不好收拾,他略顯手足無措地接過係著大蝴蝶結的果籃放好。
何流從程然生背後探出頭,“應該沒傷著吧?”
程雨生站起身把他揪了過來,不過沒有何流以為的痛擊,而是一個擁抱。
程雨生拍了拍他的背,但也就一瞬,很快又是何流認識的那個人,“謝謝,真的。”
何流笑了出來,“你好了就行,以後我應該不需要隨時被你拉著談心了。是吧?”他衝冉時喊:“冉哥?”
冉時默默調大了耳機音量,想著程然生還在這裡,何流這麼叫真的讓他倍感羞恥。
果然,程然生不合時宜地冒了出來,“哥?我還以為小何跟雨生是同一年的呢,這麼說你上學挺早的。”
“年齡隻是個數字。”程雨生說,“高中班裡還有人叫爸爸呢,也沒見著被叫的人跟另一個人的爸稱兄道弟。”
“我這麼快就和你們有代溝了嗎,不應該啊……”
程雨生製止了他繼續無用地思考下去,“好了好了,你今天來乾什麼?”
“你會不會說話?”程雨生一副不想多和他說的表情,“我就不能來看看?還是小何懂事,在路上遇到了還叫我哥……我來看我親弟弟竟然還要被他問為什麼要來。”
何流忍不住插嘴,“那個…哥,您戲過了啊。”
程然生立馬出戲,“我就是來看看,小冉也說今天差不多也該給你辦出院手續了。”
“出院?那冉時呢?”
程然生鄙夷地看了眼他,“人家一腿傷患者還照顧了你一周,你還想繼續?”
他這一周根本沒出過這間房都快把房間裡摸清了,冉時除了前兩天還要扶兩把之後就隻負責一些小事。
一個瞎子和一個瘸子在一間病房裡……也不知道誰照顧誰。
程雨生輕咳一聲,“行。對了,還有何流,真的謝謝你今天來看我,剛剛那個……我沒什麼事,就是有點癢。”他說著又在脖子上搓下一小塊金色。
程然生去辦手續了,何流就和程雨生兩人收拾著病房裡滿地的碎紙片。
“我錯了,完全沒想到還要打掃衛生這事……”
程雨生身上畢竟還有傷口,他也就借此光明正大地偷懶隻負責撿床上的部分東西,“誰告訴你氣氛組是這麼當的?下次,我不是說還住院的情況啊,下次直接打錢更實在。”
冉時的鬨鈴響起,他轉過身決定收回自己的時間,“那你倆敘舊敘好了嗎?”
何流無端地感覺溫度更冷了些,“那個,冉時,我覺得你上次對我的態度我又能接受了,你還是彆突然黑化吧。”
“……”冉時僵硬地笑了笑,“何流你閉嘴可以嗎。”
他想起何念提起的事,現在單方麵覺得何念大概率隻是對何念有“哥哥濾鏡”罷了。
何流倒掉垃圾拍了拍手,“行了,我不打擾你倆。今天程律師康複我肯定要來,看到你倆現在都好好的我也放心了。”
他把清潔用具擺回原位,又走到程雨生旁邊去翻了翻自己帶的那果籃,“粗略看了遍都挺新鮮的,你們必須吃了啊,還挺貴的。”
兩人互相看了眼,笑著說了句“行”。
兩個月後原本該是闔家團圓年,但他們實在沒這心思去過了。
冉時將程雨生推出去表示“這是我的辯護律師”,警方一臉不信,接著又看著程雨生掏出非作假的執業證。
某方麵來說,程雨生給人的感覺就是平易近人,恰好長相也不具有攻擊性,出去轉一圈舉著牌子也沒人信他從事的律法相關。
另外還有個意外來客,那個被傳為“黑/道大佬”的佐島來了。
“我之前說有事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