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闕,我知曉你有能力,想做個純臣,並不想卷入黨派之爭。可如今的形勢由不得你,你已經一步步的被奪權孤立,若是你還糊裡糊塗的,就算是我也幫不了你。你明白了嗎?”
秦璟要的很簡單,他要秦闕成為他的人:“若是你幫我,我保證讓你回到京畿大營,屆時幾個營房都歸你統率。你也不必現在就給我回答,我給你時間讓你考慮。”
秦闕隻覺得疲憊:“為什麼是我?你和秦睿怎麼爭,我素來不管,為何一定要拖我下水?”
秦璟哈的一聲笑了,眼神嘲諷地看著秦闕:“行遠啊,你真遲鈍。你真以為現在和我爭的人是秦睿?你錯了,區區一個秦睿,我從沒放在眼中。現在真正想要那個位置的人不是彆人,正是你心心念念感恩戴德的皇姊秦福貞。”
“秦睿隻是她推出來的一個棋子罷了,這些年秦睿的翅膀硬了有些不受控,等著吧,不用我出手秦福貞就能摁死他。你當她對你的好隻是姐弟之情?錯了,從很久很久之前,她就已經在控製你了。張岩就是她派到你身邊的人,這些年你的一舉一動,都受張岩控製。”
“不過張岩不行,沉不住氣。秦睿隨意丟了一塊餌料,就讓他違背了長公主意願。說真的我還挺感謝張岩被策反了,若不是張岩算計了你,我還真找不到機會和你心平氣和地聊天。”
秦璟細細觀察著秦闕的神色,信心越發增長:“張岩那等小人,舍了就舍了吧。往後你身邊有了更好的人,隻會越來越好。是吧瓊琅?”
從剛才開始,溫珣就沒說過話。他撿起了被秦闕弄皺的冊子,細細翻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被秦璟點名,他才抬起頭,眼神黯淡地看向了秦璟:“殿下想說什麼?”
秦璟輕笑一聲,溫聲道:“瓊琅你是聰明人,你不止是我的同門師弟,也是我的弟妹。將來的路怎麼走才能順利,你很清楚,師兄我就不多言了。師兄隻有一句話,有空來我府裡坐坐,我後宅的奇花異草,不比長公主府的差。”
從二皇子營帳中出來之後,溫珣和秦闕二人一言不發,沉默地走在了前麵。這可將秦甲急壞了,這個憨直的大將圍著二人團團轉,小心翼翼地問道:“王爺,王妃,你們還好嗎?”“是不是那狗賊給你們下了什麼藥?要不要喚個醫者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王爺,您說句話啊,不行的話兄弟們去捆了二皇子來,方才我們查探過了,二皇子帶的那些個府兵親衛都是軟腳蝦,不是我們的對手。”
秦闕擺擺手,悶聲道:“我沒事,你和兄弟們幫我做件事。”
秦甲站直了身體:“王爺請講!”
“去城裡把張先生給我請來,記住,好聲好氣,就說我這裡遇到了一點棘手的事情,需要先生出謀劃策。”
秦甲神情一凝:“王爺放心,屬下這就去請張先生來!”
秦甲速度很快,眨眼間他就帶著兩個部曲離開了營地。端王府的大帳中空蕩蕩,隻剩下神色莫名的秦闕和一言不發的溫珣。溫珣坐在椅子上偏著頭看著賬外,陽光從帳篷頂上的縫隙中漏下,斜斜地照了他半身。
春獵之人的談笑聲不斷傳來,明明隻是隔了一道營帳,卻像是隔了兩個世界。溫珣的眼睛被帳篷外的陽光照得酸澀,不知多了多久,散漫暗淡的眼神漸漸清晰,他的眼底亮起了兩團跳動的光:“王爺。”
“嗯。”
“今日之前我在想,無論當日的真相如何,我都會坦然接受。可是今日得知真相後,我發現我無法釋然。王爺,我恨。”
“我恨高高在上隨意踐踏安排我人生的人,我恨將我當成工具算計利用之人。這口氣王爺能不能咽想不想咽是你的事,我咽不下去。”
“你就當我是個睚眥必報心胸狹隘的小人吧,今生除非我死,不然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秦闕定定地看了溫珣許久,看著溫珣眼底微微跳動的光,他突然笑了:“好巧,本王也是個睚眥必報心胸狹隘之人,這口氣老子不想咽。”
“溫瓊琅,敢不敢和老子搞一票大的?”
溫珣燦爛一笑,整個人都生動了起來:“那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