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風總是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卻比秋天更加容易感冒。
就好像在給世界萬物一次可以選擇生命的機會,如果熬過了乾燥與煩悶,將會生出新枝椏。
可倘若一個人根本感受不到春天的活力,又該靠什麼去潤澤自身,來抵抗不知何時會襲來的嗷嗷大火呢。
許楊奕沒有跟著侯默去,而是真正的回了辦公室,她想沒有一個人願意讓彆人看到內心的脆弱,侯默也不例外吧。
她還記得王思菲說過,想要心情好轉的第一步,就是呆在一個舒適的可以完全放鬆下來的環境裡。
在許楊奕看來,比起寸步不離守著一個人,不如給她獨處的時間,因為經曆過無數次自我治愈的人,是不會輕易接受彆人的幫助的。
而且,侯默好像沒有徹底放鬆過,反正在與自己相處的這段時間裡,她從沒真正放鬆過。
許楊奕思來想去,都沒能找到什麼好方法,所幸帶著一頂帳篷去酒店的草叢了。
回來時路過拍攝現場,發現侯默已經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了,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模樣,仍舊在觀戲,看樣子已經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了。
許楊奕捏了捏衣角,不確定的走向侯默,“有空嗎?什麼時候拍戲?我有個回禮想送給你。”
侯默不是沒注意到許楊奕,隻是現在還不太想說話,也不想影響彆人的心情,實在沒必要叫住隻是路過的活潑alpha,生怕會把持不好,影響到她,即便她現在很需要許楊奕的溫暖。
卻沒想到,從未在非休息時段過來的人,偏偏選在現在,走進了這方不安穩的小天地。
侯默鬆開了攥住衣角的手,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嗯?今天下午沒有了。”
其實本來是有的,隻不過,侯默覺得今天的狀態可能不會太好了,便和導演商量著換一個時間,所以她現在是無所事事的,所以才會脫下戲服在這裡打發時間。
不回房間的原因一個是裡麵過於空蕩,會不舒服,在這裡起碼有事做會強製性分散注意力,另一個是因為,她此刻需要許楊奕的感染。
哪怕像平常那般不說話,隻是靜靜看著,望著,也會好一些。
至於為什麼醫生的話似乎都沒用,反而要找一個毫不相乾的人。
大概是因為她隻遇到了許楊奕這一個總是不按常理出牌,又絲毫不會讓人感覺到壓力的人吧。
其實說出口的話已經是回答了,可許楊奕總是找不到裡麵的暗示,還要傻傻問出來,“那可以給我一點時間散散步嗎?就在酒店後麵,也有很多遊客,很安全。”
侯默含笑,她總是覺得許楊奕似乎比omega還注重安全方麵的事,還是說,自己總是三番幾次在她麵前遭受不測,嚇到這個小alpha了。
也是這一瞬,特彆想逗逗她,臉側的發絲隨著頭部傾倒,勾唇一笑,“有什麼不安全的嗎?”
就見許楊奕傻裡傻氣連連擺手,“絕對沒有的,就是單純的想跟你出去走走。”
見人快急了,侯默便作罷繼續的心思,“好啊,什麼禮物?我可以提前知道嗎?”
在侯默心裡,許楊奕總是一個有些奇怪的人,但卻奇怪的恰到好處,輕易就能勾起她對於許楊奕會送什麼的想象。
也許是一大包糖果,也許是一個會唱歌的娃娃,也可能,是從未見過的奇怪玩具,總是能逗人開心那種。
許楊奕鬆了口氣,拔腿向遠處跑去,“要試試誰先到嗎?慢的話,禮物可能就要沒了。”
侯默再次發笑,無奈看著許楊奕兒童般要比試的行為,“為什麼不能用走的?”
她不止是為了所謂的什麼禮物,更是單純跟許楊奕待在一起,會輕鬆些,會像回到無憂無慮的時候,不用思慮看不透的人心叵測以及壓在心頭的擔子。
就像現在,有多久沒有真正靠雙腿跑過了,上一次似乎還是為了體育測試達標的時候。
身側風吹過的阻力比平時強烈,可又帶來存在於世的真實感,是向往的,也是在外人眼裡充滿活力的行徑。
也是這簡單的甚至用不上頭腦的動作,令她發現,原來很簡單的一個方式,似乎就能釋放掉心中緊迫的窒息感,這也是除了許楊奕外,沒有人帶給自己的,熟悉又陌生的新鮮感。
“快到了,加油?”
許楊奕不時回頭看看,發現侯默似乎要體力不支時,心中微微一笑。
侯默額頭上因為運動微微出汗的樣子,似乎達到了想讓她放下心頭沉悶的目的,變放慢速度,跟在侯默身旁,“累了?”
侯默真的很想白她一眼,哪有一下子突然跑那麼遠的距離的,她本以為就幾百米,哪知平時走路10多分鐘的路程,換成跑步就會變得無比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