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我想要你。”(1 / 2)

秦暮洋話音剛落,顧司宴心有靈犀一般,從厚達幾十頁的青訓生資料中,翻找到屬於路橙的那一頁。

照片上的少年稚氣未脫,衝鏡頭笑出一對小虎牙。圓潤的鹿眼看起來挺乖,眼尾處卻微微上挑,平添了幾分旖旎。

顧司宴伸出指尖,卻懸停在了離照片幾毫米的地方,轉而撫上個人資料欄裡的姓名。

——路橙。

他第一次見到真真切切的路橙。

這種感覺可以用奇妙來形容,耳機裡的少年音,雙排時繞著藍buff逛街的小鹿,點點滴滴組合成了他麵前的路橙。

這小騙子……長得一點都不像個騙子。

路橙的個人履曆比那位楚教練還簡單。

試訓成績第一名,有輔助位意向。當過幾個月替補輔助,無任何參賽記錄,之後便是大片的空白,既沒有解約時間,也沒有轉會期的交易去向。

難道路橙的選手合同,還卡在SRG?

顧司宴大致推算了一下路橙擔任替補的時間。

他們真的曾經出現在同一個賽場上。然而,他在台上,路橙在台下,僅僅相隔幾米又不知彼此存在,咫尺天涯。

身後,秦暮洋的聲音忽近忽遠,顧司宴頓感煩躁不安,隨口敷衍了一句:“秦總工作這麼閒,還有空看直播?”

“哈?”SUV在十字路口撞上紅燈,邵經理還沒從剛才的股東會緩過勁來,緊急踩線刹車,一臉驚嚇過度的表情,“什麼直播?我和老秦在聊Peace那事兒的後續。”

這個路口的紅燈等候時間特彆長,邵經理閒著也是閒著,巴巴地湊過去一顆大腦袋:“看誰呢,這麼入迷?”

“沒什麼。”顧司宴防賊似的合上資料。

“嘖,小氣鬼。”

“好好開車!你一男的撒什麼嬌?”顧司宴封上文件袋,生怕邵經理八卦之心不死,去路橙麵前打小報告。

秦暮洋看破不說破,幫忙解釋道:“我們打算挑個新輔助。”

邵經理:“從SRG挖牆角?我怎麼不知道那裡藏了下一任天才輔助,值得你們兩個親自去挖?”

天才輔助?

顧司宴聽見這個形容,神色稍緩。

“挖牆角”三個字觸發了秦暮洋的關鍵詞,他攀上副駕駛的座椅,用邀功的口氣說:“少爺,你交給我的事辦好了,那請問上回的牆角,挖到幾尺深了?”

顧司宴正準備告訴他,確定選手名單後,有機會邀請楚教練來戰隊麵試。秦暮洋卻冷不丁地問了一句:“有他的照片嗎?”

“……”顧司宴無言,“秦總,我們是電競戰隊,不是婚介中心。你們不是殺父仇人麼,要照片乾嘛,懸賞通緝?”

秦暮洋笑了笑:“準確地說,是死對頭。”

“噢——”SUV重新啟動,邵經理終於輪上自己聽得懂的話題,連忙插話,“我懂我懂,就是那種死對頭!”

顧司宴:“?”

到底是哪種死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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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陪秦暮洋吃了餐便飯,顧司宴下午才回到俱樂部,找出一個透明文件夾,小心地收藏好路橙的個人履曆,轉身把其餘資料頁丟進碎紙機。

他想了想,仍覺得不放心,在書架上挑挑揀揀,選了兩本硬殼精裝的聯盟周年紀念冊,把那頁薄薄的履曆夾在中間。

“滴滴——”

手機鬨鐘響了,兩點四十五分。

顧司宴疾步下樓,走進訓練室,撞見電腦桌前張牙舞爪的任小航,才想起路橙說今天不直播。

他們已經四天沒有雙排了。

任小航正在給觀眾老爺們直播最近流行的恐怖遊戲,操縱鼠標前後亂竄,閃躲女鬼的攻擊,隨口一問:“隊長,你來做什麼?”

顧司宴拉開電競椅:“直播。”

“哦——”任小航深感自己問了個蠢問題,幾秒鐘後,他才反應過來,“什麼??直播???”

顧司宴,主動,來直播?

任小航一時間不知道是顧司宴瘋了,還是自己瘋了,手一哆嗦,屏幕暗了下去,閃爍著一行血淋淋的大字——GAME OVER。

他憂心忡忡道:“隊長,你家是破產了嗎?還是邵經理捏住了你的把柄,逼你賣 | 身?”

“破產?希望吧。”顧司宴開了一把巔峰賽,卻覺得興味索然,“你這麼早回來乾嘛?”

任小航從他的話裡聽出了一絲古怪的嫌棄,實話實說道:“我奶奶看不慣我在家躺平,趕我出來打工。嘿嘿,假期流量大嘛,賺錢的好時候。”

顧司宴想,確實。

怎麼有些主播就不急著回來賺錢呢。

他現在每天卷巔峰賽的時間有限,已經掉到了榜九。顧司宴心一冷,手更狠,殺得峽穀哀鴻遍野。

還差十幾分就能奪回榜一,他卻說了句“今天到這裡”,草草下播。

他切小號點進路橙的直播間,盯著漆黑的主屏幕和那行萬年不變的“主播不在家”,覺得自己像個偷窺癖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