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一般,平時不怎麼抽。”
徐振洲說的這話到確實是真話。
隻是他的真話還是假話,對談覃來說沒什麼區彆,因為談覃根本不會去探究。
反倒是在接過徐振洲遞來的煙之後,他目光特彆明顯地往房間裡麵眺望,然後落在了那束被人隨手拋在了桌上的玫瑰花。
“還有約?”
大廳裡音樂聲又響了起來,聲音傳遞到二樓高處,響徹整個空間的音樂,也順便將談覃的聲音給壓得幾乎聽不見。
但徐振洲還是大概聽懂了,可是談覃以為他沒聽到,因此談覃長腿往前邁近一步,這次的距離如同那天在服裝店他拿領帶給徐振洲戴的時候差不多。
甚至好像比那次還要近了。
近到徐振洲幾乎可以感知到來自談覃鼻翼裡呼出來的溫柔氣息。
淺淺的熱氣就這麼撲灑到了徐振洲的臉上,也就是談覃當時注意力更多的是在鮮豔的玫瑰花上麵,所以沒有馬上看到徐振洲那一刻的表情。
不然哪怕談覃從來沒往這方麵想,以他的聰明,絕對可以發現到徐振洲對他隱秘的情感。
談覃嘴唇都快貼在了徐振洲的耳邊了,他有時候在嘈雜的地方會離徐由他們近。
徐振洲是徐由的大哥,彼此關係一般,可有徐由這層關係在裡麵,終歸是比外人關係要不同點。
談覃於是再次問了一下。
“你還有約?”
徐振洲稍稍垂落的眼,落到了談覃側對著他白皙又光滑的臉龐。
也是在這個時候,哪怕他們認識十多年了,從小時候就認識,可徐振洲居然還是第一次看清楚,原來在談覃的右邊眼睛下,幾乎是貼在眼尾眼瞼的位置,在那裡有一顆看起來小小的,可顏色卻異常濃黑的黑痣。
那顆痣,肉眼觀看下,給人一種像是用畫筆點綴上去的。
徐振洲心底莫名為之一動,也同時有一絲旖'旎冒了出來。
談覃好奇是不是他聲音徐振洲還是沒聽到,正要來第三次詢問,徐振洲轉過了身。
男人的短發發尾從談覃的臉頰上掠過,談覃麵色怔了怔。
他還很少有這種體驗,屬於另外一個男的頭發掠過他的臉龐。
他盯著徐振洲的表情,隻是對方側臉對著他,看不清他眼底具體的神色,但看他沒彆的異樣,談覃也就沒當一回事。
“沒有。”徐振洲回複到。
他走到了玫瑰花旁邊,可他垂目凝視花朵的模樣深情又溫柔,談覃相信他的眼神,他絕對不可能看錯。
這束玫瑰花應該是送給某個人的,談覃隨後聯想到幾天前的那頓飯,席間徐振州提到他夢裡有個戀人。
照這樣看來,不是夢,是徐振州真有一個喜歡的對象了。
“沒送出去?”
談覃跟過去,他和徐振洲並肩而站,徐振洲瞥向他,這次沒有承認也沒有再否認了。
“以後還會送嗎?”
“不會。”
“也就是送不出去?”
“你不會是喜歡什麼人1妻吧?”
徐振州都追不到的人,談覃想來想去,隻認為肯定已經結婚了,不然徐振州應該多的是手段把人弄到手。
談覃同時覺得在外人眼底無比強大,絕對沒有弱點和柔軟之處的徐振洲,看來也是一個普通人。
再有錢再有權又能怎麼樣。
彆人以為他們得到了所有,可誰都該知道,無論是誰,慾望都是無止境的。
哪怕是得到了整個世界,卻還想要世界之外得不到的。
“既然彆人不要,那給我好了。”
“這麼漂亮的花,扔在這裡多可惜。”
談覃不客氣,彎腰就拿起了那束火紅的玫瑰花。
他還兩手捧著玫瑰花,如同在對待一份難得的珍寶那樣,他濃密的睫毛垂落著,眼神專注,還特意低頭嗅了嗅玫瑰的芬芳。
不過顯然這種觀賞性的花,有了絕對的美貌,需要舍棄一點東西。
比如它的芬芳。
雖然嗅不到玫瑰的香味,但這是徐振洲的花,談覃卻覺得自己好像可以聞到那股來自徐振洲心底的芬芳。
“謝了。”
談覃抬起眼,玫瑰花映襯在他的眼底,紅花襯托白皙的臉龐,美麗的眼睛,那一瞬間展露出來的絕美,堪稱徐振洲眸前的絕色。
“你喜歡就好。”
這句話忽的脫口而出。
等徐振洲反應過來時,他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想改口道歉,談覃並沒有從這一句彆有深意的話裡聽出來什麼特彆的意思,他擺了擺玫瑰花,笑容豔麗。
“我會拿回家好好放著。”
“如果以後還有這樣的花,沒送出去的都可以給我。”
樓下音樂似乎變得舒緩起來,談覃提前看過演奏名目,這首曲子好像是愛情曲目。
飄出來的樂符中,作為過來人,談覃能明顯感受到一種無法如願的失落。
再次看徐振洲的時候,竟然覺得同是天涯淪落人。
談覃於是在隨後,他重新走到徐振洲的麵前,他右手拿著玫瑰花,拿了就沒有放下來。
轉而他抬起左手,在徐振洲完全沒預想到的情況下,談覃就這麼抱住了徐振洲。
即便隻用了一隻手,可這樣堪稱親密的動作,如同是滔天的海嘯,就這麼徑直傾軋向了徐振洲的全身。
談覃為什麼抱自己?
難道其實他和他的心情一樣嗎?
徐振洲有一刻的心花怒放,隻是轉頭一些本來的事實,就一盆冷水般澆透了他全身。
他怎麼能夠忘記談覃早就有所愛,那個人不是自己。
“雖然這話可能不合適,但還是想和你說,如果以後有需要,你可以隨時聯係我。”
“我可以……”
“過來陪你。”
談覃人生裡難得地去同情一個人。
即便是服裝店的導購,談覃的同情有,但不多,因為無法感同身受。
苦難什麼的,該遭遇的都隻能說是命運使然,因為那不是自己可以選擇的。
但是愛情的苦,這份痛苦和得不到,卻全都是自己的選擇。
談覃緩緩鬆開手,他眼底閃爍著瀲灩的光。
“談覃。”
徐振洲薄唇裡吐出這個名字來,在那一刻他心底的很多話差點湧出來,他想和談覃告白,他想對他傾訴他這麼多年的愛意,他想狠狠地擁抱他的身體。
“我會保密的。”
談覃豎起了左手的食指在他緋色的唇瓣前。
徐振洲終歸是理智占據上風,他冷靜了下來。
另外一方麵徐振州不免在想今天自己肯定是在做夢。
因為這裡頭頂被遮掩著,看不到太陽,似乎也讓人模糊了白天和夜晚的區彆。
肯定是在做夢吧?
不然談覃怎麼會主動擁抱自己,還主動向自己示好,希望他們能成為好友,成為關係更親密的人。
徐振洲此時完全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表情,和什麼話來表達心情,所以他乾脆什麼都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