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言閒不住,也跟著去了前城村。安信本著學習的精神,一並去了。
現場被封鎖,馬超在鄰居家借住。
房間裡還彌漫著屍臭,地上的血跡已成了暗紅色。這是沈星言第二次來了,每件物品的擺放都沒有動過。她忽然想起牆上的那半個腳印,彎腰朝床下看。
床底下有一堆鞋盒,她拿出來,把鞋都擺了出來。鞋子有男有女,三種鞋碼,女鞋是蔡紅芬的,男鞋裡麵,一個鞋碼是馬超的,另一個鞋碼是她們的兒子馬文元的。
她挨個看了男鞋的鞋紋,都跟牆上的不一樣,正打算放回去,突然頓住了。拿起其中一雙女鞋,鞋子是暗粉色的坡跟皮鞋,鞋跟約五公分。
蔡紅芬是農村婦女,五十多歲了,她怎麼會穿這樣的鞋子。翻過鞋底,有很少量的灰塵,可見沒怎麼穿過。鞋盒裡竟然還保留著收據,收據是統一製式的,購買日期是九月份,她把鞋子裝進去,拎了起來。
安信道:“鞋子有問題?”
沈星言:“我們去馬超務工的地方。”
馬超在縣城一家建築隊上做泥瓦工,吃住都在建築隊。工友們說馬超很老實,能乾,能吃苦,吃虧了也不吭聲,人也好說話。有個工友的母親生病,跟他借錢,他一聲沒吭就借了,到現在錢還沒有還。
安信點點頭,看來是個好人。
沈星言道:“馬超有沒有相熟的女性,女性朋友也行。”
其中一個工友說:“他沒有女性朋友,倒是有個妹妹經常來找他,他對這個妹妹很好,有求必應。”
安信看向沈星言,有些吃驚,他們排查過馬超的家庭關係,他隻有一個弟弟,並且早夭,從來沒有過妹妹。
這個妹妹就讓人深思了。
從建築隊出來,安信不禁道:“從市局來的果然厲害,換成我,我是無論如何想不到這一層的。”
“其實很簡單,蔡紅芬是不會穿這種鞋子的,很可能是馬超給彆人買的,不知道什麼原因,陰差陽錯到了蔡紅芬手上,我們再去找找這家鞋店。”
縣城的鞋店很多,光是他們兩個很難排查完,便把信息彙報給了黃浩,由黃浩統籌安排。
經過一天的排查,終於找打了馬超買鞋子的店。鞋店的老板證實,一個多月前,馬超確實帶一個女的過來買鞋子。
那女的大約四十歲,穿著打扮都很時髦。
她買走的那雙鞋子是剛到的新款,價格在兩百元左右。當時她以為他們不會買,因為馬超看起來就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不像有錢人,可是他眼睛都沒眨就買了,所以她印象很深刻。
她還誇男人心疼老婆,當時那女的可高興了。
這位聲成是馬超妹妹的人,經過鞋店老板和建築隊工友的描述,再畫成像。經過走訪確認此女子叫夏微微,是一名飯店服務員,私底下做應召女。
警方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跟一個男人談價錢,兩個人同時被抓。
男人很快就招了,他說他是第一次,是朋友介紹的,天天對著老婆膩了,出來找點刺激。他求警方不要告訴他家人,他有正經工作,怕丟了工作,也怕丟了人。
負責審訊的刑警同誌很無情地告訴他,他這種情況要拘留並且要罰款。男人一聽當下就蔫了,暗罵倒黴,甜頭沒嘗到,倒是嘗到了牢房的味道。
對夏微微的審訊進行的也很順利,她承認她跟馬超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可跟她有不正當關係的又不是隻有馬超一個,他一個鄉巴佬總是妄想跟她結婚,她說了,不可能,她根本不想結婚。
“那你知道馬超的妻子死了嗎?”
夏微微當下就驚了,“啥?死了?不可能吧,你們懷疑馬超殺了他老婆?他有病吧!殺他老婆乾嘛?”
老胡麵色嚴肅,“那就要問你了,你有沒有言語暗示過?”
夏微微想了會兒,汗就下來了,“不會吧,他當真了?這個傻子。”
“你說了什麼?”
“那什麼,一個月前他不是給我買了一雙鞋嗎,做為回禮我也給他買了一雙,當然,他那雙便宜多了,就幾塊錢。後來分開的時候,袋子拿錯了,他把我那雙鞋拿回了家。被他老婆看到了,他就撒謊說是給他老婆買的。
可是我沒了啊,那可是新款,我跟他說讓他拿回來,他說拿不回來了,怕她老婆發現我們的關係。我就讓他再買一雙,可是他沒錢了,我就發了脾氣,要麼拿回來,要麼重新買。
他說如果他老婆發現我們的關係他就跟他老婆離婚,跟我結婚。扯淡呢,我才不要結婚,一個人多自由。”
老胡拍了下桌子,“說正事!”
夏微微舔了舔嘴唇道:“我就給他開玩笑說,你殺了你老婆,她不就不知道了嗎。警官,我真的隻是開玩笑,沒想到他真的殺了他老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