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完,沈星言又縫合屍體,縫合到一半,安信回來了,臉色慘白,比躺在解剖台上的屍體好不到哪兒去。
他忍著胃裡的翻湧,道:“我來縫吧。”
沈星言有些擔心,“你可以嗎?”
安信點頭,他一個大男人,吐得天昏地暗,還不如一個小姑娘,論年紀,他們不相上下。他的能力比不上人家,收尾的工作總不能還讓人家做了。
沈星言見他態度堅定,便把縫合針給了他。脫掉解剖衣,洗乾淨手,長長舒了一口氣,後背已經有些汗濕了。
鮑武把解剖結果給了刑偵大隊。
蔡紅芬的死因被確定為因銳器刺入導致的肝破裂,失血過多而死亡。
刑偵大隊再次對蔡紅芬的家進行了偵查,沈星言、安心和鮑武也都到了現場。
蔡紅芬家是個一層小院,五間正房,兩間配房。蔡紅芬就死在正房的臥室裡,地上被拖了一道長長的血跡,地麵上有被指甲扣撓的痕跡。
蔡紅芬當時並沒有死亡,她在掙紮著朝外爬,可惜因為是深夜,沒有人聽到她的呼救聲,最終因失血過多而死亡。
現場沒有發現搏鬥的痕跡,現場的痕檢結果顯示,房間裡除了蔡紅芬和馬超,沒有其它人進入過現場。
前城村是個小村,幾十戶人家,村民們彼此認識,如果有外人進來,肯定會被發現。蔡紅芬死亡那幾天,並沒有外人來過村裡。
馬超說,他前天回過一次家,因為天氣突然變冷,沒有帶厚衣服,特意回家拿了一趟。
鄰居也證實,馬超回來拿衣服後又返回了縣城。
沒有外人,沒有搏鬥痕跡,難道是熟人作案?
刑偵人員走訪了街坊鄰居,都說蔡紅芬為人爽朗大方,沒有跟村裡人紅過臉,也沒有仇家。
案件似乎僵住了。
沈星言在房間裡仔仔細細地看,房間裡的東西沒有動過,錢也在,排除搶劫的可能。
如果是激情殺人,那一定會有爭吵,又是在深夜,吵起來鄰居一定會聽到。鄰居反應,當晚什麼都沒聽到,哪怕是狗叫,排除激情殺人。
情殺?鄰居們說蔡紅芬老實本分,沒有姘頭。
走到院子裡,東邊兩間配房,配房的對麵有一個搭起來的棚。放著一輛拖拉機,拖拉機的後麵放著煤塊,用磚頭圍了起來。
煤塊的數量少說也有五百斤,蔡紅芬連過冬的媒都提前買好了,她根本沒有預料到自己會死在冬天來臨之前。
再往前走,是豬圈,豬在裡麵吭哧吭哧的拱著。旁邊有個鐵籠子,籠子裡放了塑料盆,裡麵有用剩菜和成塊的玉米麵。
沈星言的心中一動,掏出手套,弄了一些玉米麵到塑料證物袋裡,隨後塞進口袋。
走出院子,見到有個人影閃過。
沈星言急忙追過去,那人卻不見了。她又往前走了走,街上的人見到她都紛紛回了家。
沈星言隻得回去,進到院子,看到鮑武對著一麵牆發呆。她走過去,看到那麵牆上有半個鞋印,“有人翻牆進來?”
“嗯,已經提取了鞋印,可惜隻有半個。”
沈星言把證物袋給鮑武看,又朝籠子努了努嘴,鮑武讚賞地點點頭。
回到刑警隊,沈星言把證物做了化驗,沒有檢出藥物。
“籠子是用來裝狗的,鄰居也證實蔡紅芬家裡有狗,養了很多年。狗護家,如果是陌生人,狗肯定會叫,鄰居說沒有聽到狗叫,狗的食物裡也沒有藥,那狗一定是認識這個人,房間裡沒有搏鬥痕跡,也證明是熟人作案。
蔡紅芬的死亡時間是夜裡的十點到十二點之間,這麼晚了,哪個熟人會進到她家裡,還是翻牆進去的,狗還不會叫。”
安信道:“難道是馬超?可他進自己家為什麼要翻牆?”
其中一個刑警道:“我們走訪了馬超務工的地方,他的工友說,馬超九點鐘就睡了,之後沒有見到馬超出去。”
安信嘟囔,“真是見了鬼了。”
刑偵大隊大隊長黃浩說:“老胡你再去排查下馬超的社會關係,小李你再去走訪下前城村,順便打聽下,他們養的狗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