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哪見得了楚葉這樣哭,楚葉應該是最不會哭的女子才是。她幫楚葉擦著眼淚,“葉兒……”
楚葉抱緊她,不顧一切地抱緊。
白凝也抱住她單薄的身子。
這個擁抱裡有太多難以言說的情緒。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楚葉嗓音帶著啜泣。
“怎麼會,我一直都在。”白凝百般溫柔安撫,“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楚葉等不及回答白凝的問題,而是問:“尚書府的人來跟你提親了?”
“嗯。”白凝又摸摸她的頭,笑,“傻瓜,我不會答應的。”
“可是……”楚葉欲言又止。
白凝沒有絲毫猶疑,“我已心有所屬,怎會嫁給彆人?”
心有所屬。楚葉蒼白的臉上露出笑,她就知道,她的阿凝不會騙她。可她又擔憂,“那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白凝輕鬆笑,“沒有,你不要多想,你現在就好好待在我身邊養傷,知道嗎?”她沒跟楚葉說更多,楚葉現在需要養神。
楚葉乖巧點頭,仍把白凝抱得死死的,“阿凝,我們再也不要分開。”她沒想到那次分開,竟然差點就再也見不上麵。
“嗯,再也不分開。”白凝捧過她的臉,“你還沒告訴我,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楚葉咬咬唇,氣憤又委屈,“我們分開那日,我哥就告訴了我你要被提親的事,可他卻下藥把我關了起來。阿凝,我很著急,但我沒辦法來找你……”
楚葉跟白凝一一說了——從如何被關,再到如何想方設法逃離。她來京州的路走得坎坷,她連夜騎馬趕路,卻因為體力透支從馬背上滾落山崖,等趕到京州城時,已是傷痕累累、奄奄一息。
她儘可能說得簡單,她怕白凝擔心。
但瞞不過白凝,白凝一見她身上的傷,就知道分開的這些日子,楚葉吃了多少苦。她聽楚葉虛弱說著,眼淚失禁。
“你彆哭。”楚葉又著急,去幫她擦淚,“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好好的,哪有這樣的好好的?差點就醒不過來了。白凝揉著她頭發,心底撕扯般疼。
“我就是怕我來晚了,你會嫁給彆人。”楚葉吸了吸鼻子,阿凝嫁給彆人,她隻想一想,都會難過得透不過氣。
“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你。”白凝眼神堅定,“我不是說過,這輩子我隻要你。”
“嗯……”楚葉含淚而笑,她們會長相廝守,沒有人能拆散她們。
楚葉隻坐了一會兒便虛軟下來。白凝摟著她的腰將她放回床上。
“阿凝。”楚葉卻軟軟抱著她不肯鬆開,直直盯著白凝的臉看,就想一直這麼抱著她。
白凝笑著,“我哪也不去,每日都陪著我的葉兒。”
我的葉兒。
楚葉摟著她的腰,傻傻笑。她腦袋又開始昏昏沉沉,眼眸垂了垂,小憩了過去。
到第三日,楚葉精神終於好轉起來,能自己在床上坐起身,也不再動不動昏睡。
白凝照顧她,親力親為,不讓任何人打擾她們。
“來,把藥喝了。”
楚葉聽話張開唇,慢慢喝著白凝喂過來的湯藥。她可以自己喝,可是,她就想要白凝時刻都在她眼前。
“苦嗎?”白凝見她喝得眉頭直擰,笑問。
“嗯。”
“你喝得慢,就更苦了。”
“可是這麼苦,怎喝得快。”楚葉跟白凝討價還價。
“你好好喝藥,身子才能好得快。等你身體好了,就帶我離開。”白凝也是聽著楚葉的呢喃才知到,其實楚葉,是心心念念想帶她去西州的。
楚葉忘了喝藥,她雖很想帶白凝走,可又覺得是奢望,眼下聽白凝親口對她說……她呆呆看白凝,“你想同我一起走?”
白凝看著她,“你不願意嗎?”
“我當然願意!”楚葉忙不迭回答,一千個一萬個願意。她接過白凝手中的藥碗,一口氣便將藥喝了個乾淨。
“慢點。”白凝直笑,她探過手幫楚葉擦擦嘴角。
楚葉下意識地,湊近。
白凝發現沒準備解苦的,便柔聲問:“要吃蜜餞嗎?我去……嗯……”
楚葉順勢吻住了她的唇,將熟悉而溫柔的氣息吞入自己唇間。
白凝無暇再說話,她閉眼吻著楚葉的唇,手中的空藥碗滾落在地。
似水的親吻,她們互相吻著唇瓣,極短地對視一眼,心間不約而同泛起酸澀——
唇隻分開片刻,楚葉又迫不及待堵過去,細細深吻。
白凝攀上楚葉脖頸,往她身上抵著,同她雙唇緊湊在一起,兩人的軟舌如遊蛇般不知倦地互相勾纏安撫,隻想把對方的呼吸嘗得更深更透。
“嗯——”
苦澀的味道席卷舌尖和口腔,不知道因為方才的湯藥,還是她們此刻無聲滑落的淚水。種種滋味混在一起,像綿綿春雨一樣化在她們正濕濡纏綿的唇舌之間。
所有的酸楚,思念,不安,迷茫,好像又都能在親吻中化解。眷戀不想停下。
“小……”暖畫從屏風後走了過來,剛想叫白凝,結果卻偷撞見這幕——兩人坐在床畔,正相擁吻得動情,雙唇纏得難舍難分。
暖畫被這一幕惹得麵紅耳赤,她捂了捂眼又忍不住露了一絲指縫,結果看到兩人一齊吻著滾在了塌上,還互相扯著衣衫……她這才慌張轉身離開,並且拉好了門,和屋外的小丫鬟們吩咐了一圈,說小姐不許任何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