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得越來越早,窗外的新燕也叫嚷著不負好春光。
東嫤與逯兒洗漱好一同出現在飯廳時,著實把卜家人嚇了一跳,畢竟昨夜今晨都沒通傳,大家都不知道。
了解過“大變活人”的原委後,卜裕忍不住誇“虎父無犬子”,聯想東磬海憋悶的樣子就心情舒暢。
於是大家一起用過早飯,傅孟嫣也承諾幫著向祝妍說好話,還差人隨車去學宮幫東嫤辦入學。
許久未見的幾個小夥伴終於相聚在去學宮的馬車。
“沒想到你還真翻牆出來了,有點本事嘛!”
“好說好說,還是你教的好。”
卜正陽坐在卜舒塵旁邊,東嫤話一出,他幾乎瞬間就感受到了大哥探究的目光。
“可彆亂說,誰教你了,我還一直勸你彆爬啊,不準賴我!”
卜正陽心想可彆再說了,要是讓大哥知道自己帶逯兒出去吹夜風,可有他受的,不住地給東嫤使眼色。
東嫤以為他是怕被抓爬院牆,想來他也是為了探望自己,況且入學宮後不能常在一處,要真讓卜舒塵知道了,估計某人會在過後被收拾一頓,給親近夥伴留被秋後算賬的把柄多沒意思。
於是東嫤擺擺手,不繼續這個話題。
“一會兒也不知道能不能進去,說起來我晚了有小半個月沒?”
卜舒塵對東嫤之前生病的事也有耳聞,猜到其中關聯,為免重提令人難堪,便隻當是這兩人平日嘴仗慣了,不多問並出言寬慰。
“不必擔心,雖說文書過期,但好歹你是將軍府的人,就算不認識你,他們總認得相府車馬,自會順利。”
“上課的時候順不順利難說哦,你可得小心跟不跟得上,夫子就愛抽不會的人背書。”
卜正陽大剌剌靠著潑冷水,卜舒塵抬手就給他一下。
“嗷!”
“坐正。”
大哥正說好話呢,沒眼色的才潑冷水,某人挨打一點兒不虧。
卜正陽本來歪靠著一臉不懷好意,突然挨打,疼得一激靈扭背坐好,表情變化非常精彩,車裡其他人習以為常。
要是平時,東嫤看卜正陽吃癟早開始笑了,這會兒被說得當真有些煩憂,皺著臉,一時間也沒有玩笑的心情。
卜逯兒捏捏手安慰東嫤:“阿嫤不要太擔心,我們最近學了些詩詞,我陪你多練習就好。”
“確實,到正陽這個年紀才會開始長篇地背課文,”卜舒塵接過話茬,轉頭看向卜正陽,“說起來,你最近的課文背得怎麼樣了,彆又讓夫子告狀。”
東嫤點頭收下安慰在一邊給逯兒剝瓜子,聞言笑出聲看好戲,就連為上學緊張的心情都放鬆起來。
“這下好了,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被點名的人一下就老實了,不說話裝鵪鶉,卜舒塵卻不打算放過他,當真抽出課本要他背。
於是馬車軲轆就伴著幽怨書聲向學宮歡快滾去。
到了學宮,東嫤跟著卜家三兄妹下車,作為新麵孔自然會引人注目,接待的先生還納悶兒怎麼多出個學生沒在花名冊上,見是相府馬車送來的也不敢怠慢,接引進去遞交了文書。
核對文書的主事打開信件,著實被上麵蓋的章給震了一震,尋常文書上蓋的都是代表各府的官章,東嫤這個倒好,直接蓋了鎮國將軍的章,這玩意兒是要拿去調兵嗎?
可想而知,入學十分順利。
卜舒塵和卜正陽兄弟陪著東嫤辦完入學的程序,就分彆去了各自的學堂。東嫤領了課本跟卜逯兒一同往低一級的學堂走,一路上聽逯兒介紹各處的建築用途,看什麼都新鮮。
到了地方,看堂內一人一桌分隔開坐還有些不樂意,但又不好搞特殊,於是加一張桌子坐在逯兒後麵。
還沒開始上課,幾個學童都對新來的同學好奇,跟著逯兒圍在東嫤桌邊互相打招呼。
“你怎麼這會兒才來上學呀?”
“小病了一場,不妨事。”東嫤笑眯眯地回應。
“你是怎麼進來的,晚這麼久,主事有沒有為難你?”
“那倒沒有,主事先生公正,看了我的文書了解事由就放過了。”
圍成一圈的小學童七手八腳幫東嫤擺好筆墨紙硯,東嫤一邊回應同學們的熱情提問,一邊接過逯兒幫忙調好的硯台墨汁,心想這些同學還挺好相處。
“你是誰家的呀,看你是坐相府馬車來的,是逯兒家親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