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經過三日休養,卜逯兒終於好起……(2 / 2)

倆小無拆 野叫 4580 字 8個月前

至於成效如何,東嫤和卜逯兒回去上學的時候才得以見識。

這日複學,一進學堂,三日未見的同窗們都圍過來一通關心,交談間把近日《學規》新修,夫子們重抓風紀的事情也說一遍。

東嫤順便問了一句季昌明的事,有了解的透露,季世子請了兩天假就回來了,回來之後被夫子們緊盯著,一直很安分。

可不得安分麼,學宮夫子被敲打一回,怨氣大得很,尤其本學堂的任課夫子們,連累其他夫子受罰,頂著全學宮的埋怨敢怒不敢言,隻得儘職儘責盯緊罪魁禍首。

東嫤卻不信這種人會改邪歸正,上回不也裝了一陣子好人又整出那麼大動靜。

也不知是怕了夫子的盯梢,還是怕了東嫤的警告,季昌明居然踩著上課鈴和夫子前後腳進入學堂。

東嫤看他跟沒事兒人似的就來氣,盯著他單眯起一隻眼睛,威脅意味滿滿。

季昌明抬頭對上東嫤的眼神,臉一白,迅速回到自己座位上,眼觀鼻鼻觀心。

東嫤收回目光看向講台。既然某人安分,那就沒機會討教手上功夫了,打算等下課了去找他過過嘴上功夫。

可等到下課的時候,東嫤打眼一望沒看見季昌明,想來是一下課就溜了,不由輕蔑地咧嘴笑起來,覺得有趣。

卜逯兒轉過來想同她說話,見她神色鄙夷,順著目光看去,心中也明白了緣由,想了想,還是換話題分散注意。

可每日在同樣的地方上課,抬頭不見低頭見,要躲又能躲到哪裡去?季昌明還是在武夫子的課上被東嫤逮住,畢竟是要分組練習的。

越明鷗每到武夫子的課就會出來活動活動筋骨,東嫤放心讓她和逯兒一組,自己顛顛跑去武夫子麵前打包票要和世子冰釋前嫌,好好相處。

有點兒“麻煩不來找我,我自去找麻煩”的意思。

武夫子本想給他倆分開,但新修《學規》要求夫子須得引導學童親仁愛眾,既然這邊有意和好,自己也不好阻攔,隻得盯緊了兩人。

卜逯兒也不放心,練習時頻頻往那邊看。

越明鷗以為她是怕東嫤又吃虧,說道:“最近學宮被卜相治得夠嗆,《學規》新修,連夫子俸祿都有了獎懲,季昌明現在被盯得緊,看他怕東嫤那樣子,估計也不敢造次了。”

卜逯兒卻搖頭,“我擔心阿嫤成習慣。”

“她,雖說是跳脫了點,但不至於平白無故動手,最多逞口舌之快,不必擔心吧?”

“現在夫子盯世子盯得緊,世子又屈於阿嫤拳腳不敢反抗,反倒成了縱容,”卜逯兒停下來,深吸一口氣,“所謂欺淩,不隻在人人得見處,隱秘成習慣更容易滋生權欲。”

“你怕東嫤變得跟季昌明一樣?”

“阿嫤處事光明磊落,有過節當場就清算,過後還要找世子算賬,是因為我。”

“那有什麼關係,一來季昌明本身欠收拾正好東嫤能製他,二來你與東嫤從小一起長大,她為你出氣也是出於發小情誼,”越明鷗一邊運力一邊說話,累得很,停下來喘口氣才繼續,“還是說,她這樣你心裡有負擔?”

卜逯兒隻是搖頭,“不該是這樣。”

越明鷗一時間沒明白她的意思,不是這樣該是哪樣,眼瞅著東嫤也沒什麼變化,甚至都能季昌明勾肩搭背了。

等等,越明鷗摸出靉靆戴上,重新看了一眼,什麼玩意兒?

那邊東嫤果然將手搭在季昌明肩上。

“這大太陽天兒的,世子是冷了不成,怎麼還抖起來了?”

季昌明怕歸怕,錯身抖開肩上手掌的膽量還是有的,“你彆亂來,《學規》要求嚴正風紀,肇事者是要被退學的,你要是敢動手……”

話沒說完,就被東嫤笑著搶白:“噫,世子謙虛了,你不肇事,誰還敢擾亂風紀呢?”

她現在嘴上全是敬辭,把她爹人前裝模做樣實則滿肚子心眼的樣子學了個十成十。

說完又故作驚訝,重新把手拍在季昌明肩上一捏,“還是說,世子擔心我像之前的說的那樣,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最後兩句,重音落在首字,每說一句,就緊一次手。

季昌明這回真知道怕了,他之前見識過東嫤能錯骨把胳膊掰脫臼的手勁,也見識過卜相出手後學宮夫子的嚴厲以及自己親爹的怒火,現在根本不敢惹事。

之前無法無天是因為無人管束,現在三方掣肘還都給他治得死死的,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何況是這個外強中乾的世子。

“你,你敢!”

“不敢不敢,之前冒犯了世子,還想要不要像上次那樣去登門拜訪,又怕叨擾,這才來同世子說說話,免得世子誤會,”東嫤鬆開手收回來,她可不想讓彆人以為自己和季昌明關係有多好,手上是鬆了,嘴上可沒鬆,“說起來,上午一直沒機會說話,世子不會是在躲我吧?”

季昌明見她沒動手,想著或許《學規》真有威懾,也硬氣起來,“你以為你是誰,本世子什麼時候躲過人,看在你終於知道敬稱本世子的份上,就饒你這回。”

說完就逃也似的往武夫子那邊去,東嫤看得好笑,卻沒打算放過他,反正總有夫子不在的時候,不急於一時。

往後幾天,不是在飯堂碰到來一句“世子吃這麼少,怪不得打架沒力氣”,就是在下課時堵住人問一句“世子怎麼老往茅房跑,可不要諱疾忌醫”。

要麼就是在更衣堂前碰到調侃“世子身上掛這麼多東西,是要搶賣貨郎生意吧”,甚至上學碰到季昌明下馬車都要來一句“世子天天踩點來,真不是在躲我嗎”。

季昌明天天被“世子”繞耳,雖說也會反駁幾句,卻不似以往囂張,心裡憋屈得很,甚至有些懷念以前被直呼名字,至少那時候不會被陰陽怪氣。

本以為以後都無法擺脫,沒想到在下一個休沐日迎來了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