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白雲鎮駙馬私會商女,客棧中狗……(1 / 2)

羅裙之下 蒹葭成霜 5606 字 8個月前

九清一如往常地沒來送李無憂,她本沒覺得有什麼,隻是回頭看到妙圓抱著狗蛋不舍地哭泣,妙回也強忍著離彆的傷感背過身去時,李無憂還是生出了一絲感慨。

“到底走不走?”殷伯廷於馬車裡掀起窗簾不耐煩地吼了一句,“不想走的話可以留下!”

狗蛋這才推開了妙圓,在對方的千叮嚀萬囑咐下跳上了馬車前室。

車輪緩緩向前滾動,浩浩蕩蕩的一行人開始朝著長京的方向行去。

狗蛋自小便生活在東明寺中,去過最遠的地方便是山下的鎮中的市集,第一次出遠門的他,無論看著什麼東西都覺得稀奇,喋喋不休地向車夫問這問那。

車夫不願搭理他,他便將目標轉移到了旁邊騎馬的青書和青言身上,身書向來寡言,倒是最嫌棄他的青言不時地跟他搭著話。

“你們兩個安靜些,不要驚擾了殿下和駙馬休息。”青書提醒道。

狗蛋不滿地癟了癟嘴,但還是噤了聲。他回頭欲透過簾縫看一眼裡麵的情況,奈何簾子遮得嚴絲合縫,他什麼也瞧不見,而車中兩人自出發後便無言語交談聲,這讓狗蛋覺得有些奇怪。

於是狗蛋抻著脖子問青言:“殿下和駙馬是不是吵架了?”

青言瞥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的話。

“狗蛋,你既已是殿下的仆人,那就應時刻謹記府裡的規矩,勿要試圖探聽主子之間的一切。”青書又提醒他道。

狗蛋一臉的不樂意,他犟道:“我不是故意想打聽的,隻是覺得已經行進了這麼久,擔心殿下渴著餓著,青書哥,我們還要走多久才可以休息啊?”

青書折著馬鞭指著前方那座山頭,道:“怎麼也得到唐州的白雲鎮境內,那裡有驛館可供歇息。”

狗蛋撥著腰間的水囊,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

至於車中的兩人,誰也沒有真的睡著。李無憂坐在正後方閉目假寐,而殷伯廷則狹眸打量著她,他的指腹不停地在摩挲著,似是在憋著什麼話要說。

“郎君有什麼話儘管說便是,你我之間還用得著客氣麼?”李無憂感覺到了殷伯廷如芒般的視線在自己身上來回逡巡了良久,便知他肯定沒憋什麼好屁。

殷伯廷本來也不打算藏著掖著,直言道:“驛館有什麼好住的,又臟又亂,本宮想去白雲鎮上找客棧休息,公主意下如何?”

李無憂聞言緩緩睜開雙眸,她似笑非笑地盯著殷伯廷,“怎麼,郎君在那兒有相好的姑娘麼?否則為妻實在是想不通郎君大費周章繞道的理由了。”

殷伯廷臉上的笑容滯了一瞬,隨即爽快承認道:“公主心裡明白就好,用不著這般戲謔本宮,有些事情挑得太明白了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再說了。”殷伯廷的眸中浮起一縷陰邪,目光頗具玩弄意味地落在李無憂的肩頭,“以公主的身子,近期也不便服侍本宮,不是麼?”

李無憂的神情頓時僵在了臉上,她的腦海中不斷地浮現起那些羞恥且極具侮辱性的畫麵,登時便氣得她手指不停地抽搐。

“殷伯廷,你好生放肆!”李無憂叱罵道。

殷伯廷不怒反喜,他伸手抓起李無憂纖細的玉指把玩著,“公主儘情地罵吧,放不放肆的,本宮也都放肆過了。”

“哎,本想讓你在東明寺多休養一段時日,待你傷好後再接你回去,奈何宮中的娘娘們一個勁兒地勸本宮趕緊把你接回京,說什麼夫婦分離久了感情會出現隔閡。”殷伯廷如鬼魅般地歎了一聲,“可娘娘們又怎會知道,本宮與公主是多麼的‘琴瑟和鳴’啊。”

縱然李無憂萬般堅韌,可當她親耳聽到殷伯廷說出這些話時,她還是難以接受,她的心仿佛被數根銀針紮透,早已是千瘡百孔。

李無憂到底還是遜殷伯廷一籌,她偏過頭,欲抽回手不準備再搭理對方。

可殷伯廷卻怎麼也不放開,反而在李無憂的掙紮下越捏越緊,有那麼一瞬,李無憂覺得自己的手指好像要斷掉了。

忽然,門簾被掀開了一角,接著一個頭從外麵鑽了進來。

狗蛋狡黠的目光在兩人麵上遊移了一會兒後落在兩人牽著的手上,並在殷伯廷開口大罵前笑著問道:“殿下,駙馬,你們渴了沒?小人這兒有水。”說著,他將水囊從身後抽了出來舉在二人麵前。

殷伯廷嫌棄地啐了一聲,擺手道:“誰要喝你的水,臟死了,趕緊滾出去!”

狗蛋並未被他的罵聲嚇住,又渴求地看向李無憂。

李無憂趁機抽回了自己的手伸向狗蛋,“本宮正好有些渴。”然後便直接就著狗蛋的水囊飲了一大口,一旁的殷伯廷又將嫌棄的目光投向了李無憂。

李無憂直接無視,她將水囊遞還給狗蛋後,又對他道:“吩咐下去,今夜不在驛館歇宿了,轉道去白雲鎮上,駙馬在那裡有要事去辦!”

“得令!”狗蛋抱拳回了句後很快便將頭縮了出去。

“真是養了一條好狗!”殷伯廷戲謔了一句,後又意有所指地說道,“看來,狗還是得從小養才跟主人親,不然的話就會像本宮養的那些白眼狼一樣,反過來咬自己一口。”

李無憂哼了一聲,“這有什麼,反正郎君手下多的是狗。”

殷伯廷偏頭笑道:“公主這話說得倒是很對,養的狗多了,偶有一兩條不聽話也正常,罷了,權當本宮贈予公主打發時間的玩意兒。”

李無憂不喜他的笑聲,微微側了身子一絲一毫也不願將他納入眼中,可殷伯廷卻愈發地笑得大聲了。

末了,他還恬不知恥地打趣起了李無憂,“本宮發現,公主是愈發的有個性了,可公主越是這樣,本宮便越是喜歡!”說著,他又要去摸李無憂的手,但這次被李無憂躲開了。

一行人於白雲鎮上的客棧下榻後,天色已是漆黑一片,李無憂自上摟後便將自己關在了屋裡,誰也不見。

狗蛋慢慢吞吞地在後院喂著馬,時不時地抬頭張望著李無憂所住的屋子,滿是擔憂。

“青言哥!”瞥見青言從前方走過,狗蛋趕緊壓著聲音喊了對方一聲,然後朝他招了招手。

青言搖著身子走到狗蛋麵前,抱著手道:“有事?”

狗蛋掃了一眼樓上,神秘兮兮地朝青言探問:“我見殿下神色不太好,殿下她是不是生病了?”

青言輕輕撓了撓鼻翼,敷衍回道:“殿下就是累了而已,趕緊喂你的馬!”

青言說完便準備離開,狗蛋見狀趕忙擋在他的麵前,擔憂道:“殿下可不僅僅是累了這麼簡單,你知道駙馬去哪兒了嗎?要不我把駙馬請回來吧,興許他能勸說殿下找個大夫來瞧瞧。”

青言被狗蛋的話嚇了一跳,聞言緊張地瞧了瞧四周後,趕緊將其拉到了馬棚下的陰影中躲藏著。

狗蛋眨著眼睛,還一臉無辜地問:“怎麼了?”

青言將食指豎在唇前噓了一聲,側著耳朵傾聽了片刻,確認四下無人後才叮囑他道:“算我求求你了,祖宗,你可千萬彆在殿下麵前提起駙馬,任何事都不行。”

“為什麼?”狗蛋追問。

青言歎息了一聲,他心中思量著若不跟這小子言明事情的嚴重性,他日後指不定會捅出多大的婁子來,於是他再次張望了四周一番後,朝狗蛋勾了勾手。

狗蛋踮起腳尖,附耳過去。

青言悄聲道:“殿下和駙馬之間的感情並不似外界傳言的那般琴瑟和鳴,若我沒猜錯的話,駙馬今夜應該是去會彆的女子了。”

“什麼?”狗蛋驚呼了一聲,但很快就被青言捂住了嘴,他再三向青言保證一定保持冷靜後,後者才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