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天作之合 這是一對臥龍鳳雛(2 / 2)

請放過那些土豪 龍頭鍘 16837 字 8個月前

海音寺千秋的表情簡直一言難儘,嘴巴裡沒吃都膩。

她咂了咂嘴,覺得自己需要吃點刺激的醒醒神。

比如麻辣鍋。

預約對現在的海音寺來說,已經不再是麻煩了,用河田宅的電話直接打給供貨的某一家,招呼一聲就直接拿到了座位。

上樓,換衣服。

深秋出門,顯然得往厚了穿。

海音寺千秋穿短褂式的穿員工服習慣了,臨走前,從河田先生的衣帽間裡,撈了件鈷藍色的長羽織出來。

暗紋很密,材質很新,大概率是還沒穿過。

她毫不客氣的將其套在毛衣外麵後,又拎了條暗紅的綢帶當腰帶用,係完了還拖著一截。

比起穿傳統服飾,這更像是穿了身帶傳統色彩的時裝。

反正看著不三不四的。

海音寺千秋的重點隻是她喜歡,但意外的並不難看。

走到門廊前,她側頭瞥了眼玻璃,明明隻得一道模糊的影子,卻在某個瞬間,讓她這本人,都感覺像是看到了大型浮世繪上斑斕的立像。

“可真是夠得天獨厚的了……”

出租車是提前叫的,這個點倒是不堵,半小時就到了市區。

她的本意是散心,溜達起來自然不快,看到感興趣的店還會進去逛,基本一路都在被人搭訕。

海音寺出門時刻意穿了木屐,給自己墊高了一截,哪怕是高大的男性,不想搭理時,也可以從容睥睨,一斜眼就將對方看走。

預定的料亭跟上次那家烤串店在一個街區。

因為每天都來送貨,店家基本都認識她,但態度卻很好,畢竟她的對外身份,一直是河田太太的親戚。

約等於某關西大地主家的女兒。

哪怕隻是遠房的呢,她那氣質也不像是沒錢的樣子啊!

甚至因為一些對大阪人的刻板印象,店家那群人對她今天花裡胡哨的裝扮,都意外的接受良好。

這時店裡人不多,吃飯可以和聊天同時進行。

因為食物的口味好,她連耐心都跟著好了一些。

或者說,正是因為昨晚見識過了神經病,她現在和正常人交流時,才會意外的有耐心。

店裡的麻辣鍋其實是泡菜鍋,屬於主廚閒來無事的自我發揮。

海鮮飯其實也好吃。

一半日式的,全生,一半西班牙式的,加了三倍藏紅花,海音寺千秋今天是過嘴癮來了,還額外要求了雙倍的芥末,基本上是一邊吃著一邊哭。

她哭著吃著,偶爾吸氣,偶爾歎氣,一口飯能嚼兩分鐘。

沒一會兒,老板娘過來敲了敲桌子,讓她坐到窗邊去。

事實上,海音寺這樣吃飯,哪怕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音,依舊是不合禮儀的。

不過怎麼說呢。

主要是為了高興。

於是她半點沒有自己犯了錯的自覺,稍微抹了把哭濕的眼角,疑惑的抬頭看老板娘。

老板娘其實也不是來追究用餐禮儀的——麵向顧客的餐館,又哪有什麼絕對的禮儀呢?

再說她還這麼好看。

海音寺千秋的具體年齡,一直不太明朗,他們店裡討論時,猜著是在18~22歲之間。

不過她神態活潑點就顯小,神態沉靜點又更成熟,於是這個區間,又在最近被劃拉到了16~24。

這會兒再看,年齡段什麼的,其實根本沒法限製她的行為模式。

因為怎麼著都好看。

此時,就這堪稱狼狽的一抬臉,女孩鍍了層油的嘴唇,紅的依舊能讓人一眼想起秋天的楓葉。

她眼尾泛著薄粉,又像是春天裡仰頭看櫻花。

依次向下,女孩肘部堆疊的衣褶,是夏天的攢著波浪的海,垂在一側的長發,順滑的像是冬天澗底沁了冰的黑石。

哪怕是在主色調熱烈的店內裝飾乾擾下,看她這一眼,依舊就像是看遍了四季。

而因為她周身那股驚人的協調感,略一錯眼後再看,又像是整個四季,反過來簇擁著她,反射出了一片雍容的色彩和美麗。

‘這不跟發光一樣了嗎……’

老板娘回神後,免不了咋舌一番。

半晌後,她再次敲了下桌子,作賭坊大佬談判狀,嚴肅道:“送你一盤和牛,一盤5A的黑豬頸,你挪到窗邊坐,可行?”

他們這兒是落地窗,半包玻璃,窗外是鯉池,立了鹿驚,深秋池上有水霧,風景好看死了!

坐窗邊一點不虧的!

海音寺千秋險些被辣傻,回神後平靜垂眸,一時沒有說話。

——這裡其實是個商務區,不過過於高端了,基本都是會員製的俱樂部,不過名店多,有錢人更多,所以人流量並不小。

“所以……”

因為雙方還算熟,她並沒有遮掩自己匪夷所思的語氣:“我是看板娘嗎?”

老板娘哼哼一笑,揮手又給加了兩份肉。

都這麼熟了,阿姨也不稀得拿精致高價的小菜糊弄她,“實在不行我再給你一份,小千聽聽話,到窗口坐著去,啊。”

明明穿的精致古樸,張嘴卻這麼接地氣。

海音寺千秋看著老板娘熟練的摸了把自己的肩膀,覺得自己前個月送貨時套的近乎,實在是有些過於成功了。

半晌,她歎氣。

“那再給我來杯飲料。”

老板娘:“……行吧。”

她倒是還記得:“小千你是不喝茶的哦,現在店裡的梅子酒倒是有,你貌似也不喝——山楂汁要嗎?”

海音寺千秋:“……”

海音寺千秋就覺得這種料亭,賣個普通的橙汁是有多委屈它?

山楂她不喜歡,吃辣喝茶屬實是異端了。

“……要麼我還是喝酒吧。”

老板娘:……

老板娘:“明明一口選了個最貴的,怎麼還跟委屈你了一樣?”

海音寺千秋半點不以為意,拿腔拿調的捏著筷子,對老板娘拗了個造型,“因為我還給您當著看板娘呢嘛~”

這裡不是調笑,隻是單純的打趣。

於是哪怕她刻意拗了造型,也隻顯得肩頸脊背,線條利落,看著她就想到高山瀑布飛泉水。

老板娘雖然沒有臉紅,依舊免不了眼直。

“行,看板娘。”

阿姨拍拍亂跳的心口,說:“等我去給你配個好看的瓶子,你就坐這,務必給我慢慢的喝。”

海音寺千秋拖長音答了聲“是~”。

她很快便挪到了窗邊坐下。

要她來說,這風景也就還行,畢竟是室內布景,縱深也就那樣。

但是水流的聲音真的很好聽。

她等著重新上菜,懶懶的靠在椅背上,一隻手撐著臉側,緩緩閉上眼來,指甲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起了桌麵。

主要還是煩的。

她是黑戶,天然害怕一切報警行為——哪怕是痛失所愛,報失蹤想找她的。

原計劃在新手村能呆滿三個月,慢吞吞的做了任務拿身份,提桶跑路也可以很從容。

誰知道女人的腦回路能這麼崎嶇。

上來就把底交了,搞的她連裝傻的機會都沒有……

“嘖。”

就很煩躁。

但等上菜的人來到桌邊,她再睜眼時,就完全看不出來了。

海音寺嘗試著喝了點酒,味道還行。

她抵著杯沿發了會兒呆,認真考慮起了丟開這變異新手村,趕緊做了任務跑路的事。

想到這裡人來人往,有錢人密度超高,她又放下酒杯,專門轉頭去盯窗外,想說運氣好了,撈個目標用用。

結果看了半天,沒找著目標,倒是看到了個熟悉的人影,正貓在竹林後的陰影裡打電話。

啊,想起來了。

海音寺千秋眼睛一亮:小人偶的秘書!

她拉開係統麵板一看,赤司征十郎的cg還在左上角閃著呢。

她對那小孩兒印象深刻,主要是因為稀奇——

——一塊兒童手絹,隻有成人三分之一的大小,最後居然賣一萬八?

迫真給她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了。

那邊廂,秘書君側身時,也正巧發現她。

哪怕隔著那麼遠的距離,對上女孩的眼睛時,青年依舊像被刺痛了視覺般,下意識般的退開了一步。

海音寺千秋隱隱聽到他匆忙的幾句寒暄,說的是“夫人的病就拜托您了,下個季度的費用會直接轉去療養院,先生近期有事要忙,周末會再聯係您的。”

說完迅速的掛了。

看樣子聽到私事了啊……

海音寺千秋咬了下筷子,滿以為又要被審視了。

結果那邊廂,青年的表現卻幾乎稱得上無措。

他雖然勉強保持著麵上的平靜,甚至對她點了點頭,算是注目禮的回應。

但見她沒有後續的反應,又因為莫名的失望,肉眼可見的垮了下肩膀。

最後大概是該回老板身邊去了,他猶豫了一下,因為一眼間說不清道不明的舍不得,還微微衝她的方向鞠了鞠躬,以作告彆。

等等。

海音寺千秋心想:這家夥是沒認來她嗎?

事實上還真沒有。

“車禍”剛發生,雙方就近接觸時,她還沒摘口罩。

後來站位是一在車前一車後,大半夜的不說,還背光。

海音寺千秋臉頰上掛著半邊口罩,和赤司說話還故意彎了腰。

等最後秘書君眼含戒備去看人,能審視的,也隻有個瀟灑遠去的背影罷了。

再說氣質也不一樣。

那天晚上的海音寺很溫柔——最起碼裝的夠溫柔。

但現在,她穿的也很隨心意,吃的也很隨心意,是貨真價實的大寫慵懶。

加之心情不好影響了氣場,雖然臉還是那張高山雲霧般的臉,但看久了,甚至會跟著她一起覺得浮躁。

海音寺千秋倒沒有揪著這點不放的意思。

她隻是覺得這兩次的態度差異挺好玩的,於是在對方直起腰後,又笑著對秘書君抬了抬酒杯。

“!”

對方跳一樣的猛退了一大步。

隔得太遠,她也看不清青年是個什麼表情,但他很快便反身走開,步伐穩中帶慌,狼狽的像是在逃跑。

——更好玩了怎麼回事。

海音寺千秋的目光追了他一路,也不知眼神是不是真的有實質,反正看的人越跑越快。

他從東側的樓梯上了二樓,一直沿著窗邊走,最終走到大概是茶社的一家店前,加入了交流的人群。

海音寺千秋目光一凝,在這一堆人群的上方,看到了一枚碩大的白金箭頭。

箭頭下,一個和赤司八分像的成年男人。

這是……小人偶他爹?

箭頭是突然出現的,存在交替,意味著【夫妻共同財產】。

有老婆的,大概率是爹不是哥。

話說這爹也就30來歲,結婚早點怕是還2字打頭,而且看起來確實跟哥一樣——

長的又帥,身價還高

——這能不能拉來當個跳板,幫她甩了河田家的麻煩呢?

心動之後,自然帶出一波行動。

具體表現,就是專注的盯著對方看。

因為赤司征十郎這位禦曹子的存在,她當初倒是留意過相關的新聞。

赤司夫人好像是叫詩織還是紗織,曾經很熱衷於慈善事業,但有很久沒出現過了。

再聯想秘書君掛電話前的那些話,這位夫人,怕真的和小報寫的一樣,已經重病在床好幾年了。

不行,這個人設勾搭起來有點太造孽了——

夫妻共同財產,意味著要同時搞定兩個人,男性對她來說是easy模式,病弱的女人缺少關愛,看似是更好趁虛而入的超easy模式

——但是重病太久,人就容易抑鬱。

抑鬱以後病嬌率太高。

要是再出個河田太太,她就徹底麻了。

再想想她家裡七八歲就養的那麼霸道的小孩兒,我的天,這家搞起來怕是要麻煩死!

海音寺千秋想罷,便惋惜的舔了舔唇角,原本興起的眼神裡,帶出一股微妙的嫌棄。

同一時間,斜對角二樓上方。

“那是誰?”

問話的是站在窗邊,頭頂箭頭的紅發男人。

跑了一路的秘書君,下意識順著他的視線轉頭,看到鯉池邊的坐著的人時,下意識“啊”了一聲,頓了頓,才說:“抱歉,屬下並不知道。”

赤司征臣皺眉。

剛才,有那麼一瞬間,他從那道身影上,感覺到了打量獵物的眼神。

不。

現在是肉食動物嫌棄獵物的眼神了。

但後者於他的身份來說過於荒繆,於是他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覺。

“接下來還有什麼事?”

秘書君低眉頓首:“東京都知事在頂層的咖啡館和老友聚會,您該去打個招呼,大約一刻鐘後。”

“嗯。”

男人點頭,後吩咐道,“到時你記得把附近守好,有……”

他聲音稍微一頓,意有所指的瞥了眼樓下,“要是有另外的人想靠上來,記得禮貌打發走。”

“是。”

秘書點頭答道。

樓下料亭。

海音寺千秋並不會讀唇語,赤司征臣因為老婆可能是病嬌的緣故,又不能拿來用,於她而言毫無價值。

錯眼之後,自然不再關注。

海音寺千秋專心吃肉。

這一頓直吃到了黃昏後,海音寺千秋添了兩回酒,雖然沒醉,但也有些熏熏然。

她打車回去時,宅邸內河田夫婦都在。

“晚上好呀。”

她主動打了個招呼。

眼見河田美智子像是要說話,海音寺千秋腦子一頓,立刻借口頭暈,聲稱要直接回房間睡覺。

臨走前,她刻意給了河田美智子一個警告的眼神,示意她不要跟上來。

女人捏著茶杯的手緊了緊,心想千秋大概還需要時間接受,喉頭一動,起身去了反方向的書房。

海音寺千秋摸回了屋裡,連衣服都沒換,便躺在了床上。

她雖然有點暈,但整體感覺很舒服,為了這點舒服,她覺得以後試著多喝點酒。

然後她大概是打了個盹,迷迷糊糊間睡了又醒醒了再睡,最終睜眼時,天已經徹底黑了。

她是被門響聲吵醒的。

——媽呀不是美智子又來了吧?

她都喝醉酒了,還要爬起來和人密謀殺人,這都什麼人間疾苦?

海音寺癱著歎了口氣,考慮著要不要直接發個脾氣。

結果進來的是河田齋。

男人甚至端了一杯蜂蜜水,坐在床邊後,小心的放在了她手旁。

“千秋今天喝酒了嗎?”

他選擇用一句廢話開頭。

海音寺千秋雖然一個能打他倆,但在一個一天不知道要YY自己多少次的男人麵前,保持躺姿總是莫名的讓人沒有安全感。

她強撐著扶額坐起,眼前還是發花,於是隻輕輕的“嗯”了一聲,準備緩過勁了再說話。

那邊廂,河田先生雖然日常被她愛答不理,若即若離,但此時此刻,因為一些前情提要的關係,男人顯然將她這慢半拍的反應,誤會成了生氣。

他於是長長的歎了口氣。

“是美智子和你說什麼了吧。”

河田齋的語氣裡,甚至帶點小心翼翼,鄭重的像是在賭咒發誓。

“不管你信不信,也不管美智子跟你說時,用了什麼借口,但隻想告訴你,有關孩子的事,我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海音寺千秋:……

海音寺千秋心說我睡了一覺,是不是少看了一集?

孩子?

哪來的孩子?

她腦內靈光一閃,驟然想起昨晚。

——我去行動力好強啊,河田太太怕不是昨天晚上攤完牌,今天就要走計劃了吧?

海音寺千秋努力眨了眨眼,試圖觀察河田齋的表情。

結果河田齋也在觀察她的表情。

男人對她的認知,其實遠比她想象的深。

在他眼裡,千秋從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女孩子,被美智子提出了代生孩子那樣侮辱人格的要求,比起悲傷,她反而更應該憤怒。

美智子是他的妻子,千秋免不了要避嫌退讓,但麵對他——

女孩哪怕現在抽手給他一巴掌,他都覺得是正常的。

他也願意挨這巴掌。

或者說,她所有的壞脾氣,糟心的性格,挑剔的眼光和懶散的態度,他都是願意,不,是樂意去包容的。

——畢竟千秋怎麼能受委屈呢?

那邊廂,海音寺千秋完全想象不到男人在憐愛什麼,她也確實少看了一集。

因為不知道河田太太是怎麼和河田先生忽悠的,她也隻能以退為進,保持著河田齋誤會的“生氣模式”,用冷冰冰的口氣,試探著說:

“夫妻一體,無論除了什麼事,您都應該相信自己的妻子。”

“那千秋為什麼就不相信我?!”

猝不及防的吼聲把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海音寺千秋完全不知道這句話哪裡戳了爆點——

不過講道理,河田齋是很斯文,或者說,很衣冠禽獸的那種長相

——就他這張臉,發起火來可比溫吞水時帶感多了。

此時此刻,男人的嘴唇還氣的發抖,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裡對自己說,這不是千秋的錯。

哪怕自己心裡他們已經結婚八百遍了,夫妻一體這樣的詞,隻該用在他和她的身上,但現實世界裡,他的妻子依舊還是美智子。

不。

暫時還是美智子。

而且千秋說這話是因為生氣了……

河田齋努力把脾氣壓了回去,都是美智子的錯,是她未經我的允許,就連帶著我的名義,向女孩提出了那樣不尊重的要求。

“千秋啊……”

男人的聲音帶著長長的尾調,“我隻是希望你能相信我,我當初救你,就沒想過要挾恩圖報,更不會讓你用下半輩子和孩子來回報我。”

哇撒說的好義正言辭。

“這話齋君自己信嗎?”

海音寺千秋現在酒醒了一半,尋思著還是得掌握對話主動權。

——不然讓這男的一路說下來,怕不是感歎完了就要順水推舟,把“懷孕”的大前提給滿足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美智子都跟他都聊了些啥啊,聽他這口氣,那故事裡,她怎麼還是個以身相許的倒貼人設呢?

不。

還不對。

她繼續觀察男人的神態,又回憶了一番他剛才的情緒爆發,心說就這個態度,也不像是順水推舟來占便宜的啊?

事實證明她的預感沒錯。

下一秒,河田先生就強行讓自己恢複了冷靜,然後一麵安撫著她,一麵把河田夫人的所有計劃都告訴她了。

包括對方其實想讓她難產而死的部分。

海音寺千秋:……

海音寺千秋尋思著,她……約麼該震驚一下的吧?

但這個計劃凶手昨晚跟她坦白過了,現在又喝了點酒,她實在震驚不起來。

要麼憤怒呢?

發火,砸人,扇巴掌?

啊啊啊喝醉酒好煩啊,腦子都不上轉了!

河田先生被她問住,顯然再說不出違心的話,但場麵也不能乾撂在這兒。

海音寺千秋隻能努力給自己加台詞。

“所以齋君找我,到底是想說什麼呢。”

“告訴我這些,”女孩狹長的眉眼自下而上的睨他,“難道是希望我現在就去和美智子夫人吵架嗎?”

她到底還暈著,語氣輕又無力,整個人都懨懨的,這樣挑剔著說話,居然也勉強有了幾分吃醋的樣子。

男人幾乎是下意識避開了眼神,然後快速的舔了下嘴唇。

半晌後,他勉強壓下心頭的激動,將視線移回來,重新直視那女孩。

“我知道你不高興,但是千秋……”

河田先生舒了口氣,十分鄭重的看著她道,“我們必須要按照美智子的計劃去做。”

海音寺千秋:“……”

海音寺千秋心說不是吧,你臉多大啊,這是明目張膽要求我為你去死嗎?

不管怎麼說吧。

——就腦回路的崎嶇程度而言,你和你老婆真是天生一對了。

結果下一秒,河田齋說出口的話,才讓海音寺千秋曉得了,啥叫真正的天生一對。

他說:“美智子既然有了殺人的計劃,自然會把很多事都辦好,人證,物證,甚至是她自己的態度,都會因此而無懈可擊。”

“我們就先按她的計劃走。”

“等你懷孕了。”

說完這個詞組,河田齋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笑了,眼底鋪著的,是青春年少時都沒有過的火熱迷戀。

他緊張的磨蹭了幾下手指,像是想要摸一摸她的頭發,但又小心收手,半晌後,才抿嘴笑著說完了下半句。

“等你懷孕了——”

“——我們立刻就讓她因病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