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挨的這樣近,他一開始的關注點,也在於【居然真的有體溫】【神色好真實】【不過美麗的過於虛假了】等等結論上。
但迎麵對上這樣的笑容後,他說話的聲音不自覺的越來越來小,最後完全頓住——
少年狹長的眼睛無意識睜大,眼底劃過的不止是驚豔,還有被她坦然情緒感染後,無意識生出的觸動。
海音寺千秋成功被他取悅到了。
她用一種很包容的心態看著露了四條尾巴的小狐狸,溫聲說:“我們去吃東西吧。”
這個要求也算是間接替他圓了假冒遠月學生的謊。
“遠月的度假村要預約,這個點了,好吃的店基本也都約滿了,不過我有相熟的店家,可以帶你去哦。”
夏油傑愣了下,然後說好。
其實他也覺得聊天的進程很奇怪。
但海音寺千秋在他眼裡根本不是個人,哪怕表現出的智商正常,但偶爾出現一些不合時宜的動作,跳躍性的對話,又或是奇奇怪怪的想法,他都覺得是可以理解的。
他甚至很認真的有在配合,不想讓很努力當人的海音寺小姐,發現自己這些行為的不正常。
“那就走吧。”
女性衝他伸出了手:“夏油君畢竟是坐著旅遊專線一路追來的,現在成功和我搭上話了,怎麼樣,要牽手嗎?”
夏油傑坦然的說:“好呀。”
然後牽上來的動作也很熟練,他身材高大,手也不小,海音寺千秋抿嘴笑了一下。
雖然耳朵還是紅的,好歹手沒發抖。
以後慢慢進步吧。
遠月畢竟在郊外,又是旅遊線的重點,出了大門,他倆說是吃飯,其實先逛街去了。
海音寺千秋不得不說,作為浪漫之國來的遊客,那對法國老夫婦說的話,其實還是很有道理的。
比如遊玩的時候,確實有個伴好。
“夏油君。”
老街的中古店裡,海音寺千秋抱臂站在書架前,一指上頭:“第一排最左側,書脊是紅色的那本,給我拿下來。”
不遠處,夏油傑拎著個筐踱步過來,站在架子前辨彆了一下,輕巧的向上一跳,便將它夠了下來。
二手店的書架和天花板一樣高,書也壘的跟抽象積木一樣雜亂,但他力量拿捏的很精準,抽出來時不止沒帶倒彆的東西,甚至都沒蹭下多少落灰。
男孩自覺的把紅色封皮的影集放在了拎著的筐裡,恢複單手插兜的樣子,環視了一圈附近:“怎麼樣,這裡還有彆的嗎?”
海音寺千秋看他舉重若輕的拎著好幾斤書,心裡默數:第五條尾巴了。
現代社會裡,能養出那種給予者眼神的,一般是家世出身造就的地位。
當然,這裡不是說普通人不行,畢竟有人生來就內心強大。
但普通人能給予彆人的東西很少。
比起給予者,她更習慣將類似的存在稱為奉獻者,這兩種人的特質,在海音寺千秋眼裡涇渭分明。
她滿以為夏油傑的狀況,和赤司小人偶差不多——
那個孩兒雖然六七歲,但強者的心態已經被養出來了
——結果這位夏油君的倚仗,居然是戰鬥力嗎?
之前看他手上的繭少,還以為練格鬥沒幾天呢……
海音寺千秋本身也是個大力出奇跡的人,睡覺時間短的不像人類,但她會很注意的隱藏這些點。
但這個男孩卻不會。
或者說,他其實是會的,但不太周全,就好像已經習慣了周圍都是和自己情況類似的人,隱藏不隱藏的,都那麼回事。
‘道場嗎?’
海音寺千秋想起他拿書時指尖的動作,有用的同時還好看,顯然含有一定技巧。
‘有同伴,生活在一起,有經過時間沉澱總結下來的技巧。’
就算不是道場,那也該是個成體係的教學機構。
而且他的衣服雖然像暴走族,但領口的扣子上是有徽章的,他還言明過自己是請假出來的——
停停停停停。
海音寺千秋突然在心底抽了自己一巴掌。
成長性觀察的樂趣,就是逐步發現變化,一下子刨根問底做什麼呀,又不準備薅他的羊毛換錢。
於是:“這些就夠啦。”
她對男孩笑的更溫柔了些:“你有想要的書嗎?二手店有時候還挺像藏寶庫的,作為回禮,挑中的我可以一起買下哦。”
夏油傑顯然挺喜歡這裡歲月靜好的環境的,在他眼裡,海音寺千秋能和諧的融入這樣平和的環境,簡直跟玩遊戲看到隱藏cg一樣難得。
他大部分時間光顧著看她了,連門口看店員是男是女都沒注意,更彆說其它的書了。
“那就去吃飯吧。”
海音寺千秋有人給拎包,感覺微妙的很好,交流卡殼了也不生氣,反而從袋子裡挑出一本畫冊,自作主張的決定贈送給他。
半個小時後,第二章出現過的那間烤串店裡。
海音寺千秋和夏油傑並肩坐在花房的特彆座位裡,眼前是裝飾過的烤爐,熟悉的胖大廚雙手抱臂,遞給她了一份私人菜單。
主食材是店家前天才在展銷會上拍下來的和牛。
——講道理,沒肉的話海音寺是不會再來這家店的,她不愛吃草。
接下來的大部分時間就是認真吃東西。
海音寺千秋心情很好,哪怕沒有遇到夏油傑,隻為慶賀四宮的出現,都夠她大吃一頓了,現在氣氛正好,大廚還取了自釀的梅酒,她吭哧吭哧吃了一會兒,就開始自斟自飲起來。
她發現夏油傑真的是很天賦異稟。
他的性格本質不算好,畢竟有天賦的人總是會因為同心理的缺乏,出現這樣那樣的不合群,但他的外在表現卻非常沉穩可靠,笑起來尤其親切,糊弄陌生人時一來一個準。
腰帶十圍的烤串大叔沒兩句話就被他逗的哈哈大笑,最後還破例要請喝酒。
結果剛倒半杯,從花園過來的老板娘就氣勢洶洶的把大廚給打了。
“不要隨便給沒有預約過的客人倒酒啊喂!”
不是熟客,不知道過敏源,也不了解具體年齡,私釀的酒要是賣給未成年了怎麼辦?!
她的動作雖然莽,意外的並不難看,回頭就開始給夏油傑道歉。
海音寺千秋倒是記得這個老板娘。
她沒見過本人,但在大廚當初科普給她的八卦裡,這家店的老板和河田先生一樣,都是尋歡作樂場上的老手。
而這位老板娘的定位和河田太太一樣,屬於“獨守空閨的可憐人”。
等等——
和河田太太一樣?
海音寺千秋“咦”了一聲打了個哆嗦,不動聲色的挪遠了一點。
沒一會兒,老板娘走了。
廚子大叔開始一邊卷肉一邊歎氣。
其實海音寺千秋一直覺得他看熱鬨的成分比較多,不然這種牽扯到人隱私的八卦,他不會傳播的這麼起勁。
他今天跟夏油談起來的東西,基本和她那天聽到的差不多。
海音寺千秋莫名覺得膩味,就很隱晦的說不要再說這些事了。
“就我這張臉,”她用打趣的方式轉移話題,“老板娘的苦楚我大概體會不到,我們說點彆——”
“這個無所謂的。”
大廚分彆給她倆的碗裡放蘆筍:“老板娘本身不覺得苦。”
在胖大叔嘴裡,他們家的老板娘,是墮水之後會變成橋姬的女人。
“橋姬?”
海音寺千秋眉頭一挑。
大廚說是啊。
“就是百鬼夜行裡,那個因為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所以跳河而死,常年寄宿在橋下的妖怪。”
“據說會拉過橋人的腳呢,拉下河就淹死了。”
夏油傑突然“噗嗤”笑了一聲。
海音寺千秋無可無不可,胖大廚卻像是被挑釁了一樣,不服道:“這也不是我說的,是老板娘自己的說的!”
說起來,這家店的老板也不容易。
據傳,老板和老板娘大學時分過手,男方都準備回老家訂婚了,但老板娘路子可野,曾經想弄個什麼儀式,跳河去死,然後再變成橋姬回來。
“說是死了也可以變成鬼怪在一起,反正最後鬨的挺難看,老板是沒辦法才結婚的。”
海音寺千秋:……
海音寺千秋心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河田先生和老板能在酒場上喝到一起,怕是因為妻子給的壓力都很大吧?
“死了還要在一起嗎……”
“嗯哼。”
大廚揮揮手,說彆在意:“八卦這種東西聽過就算了,鬼怪這種東西不經說的,說多了保不齊真會遇到,還愛情呢——”
“人遇到鬼,隻會被殺掉!”
那邊,夏油傑放下酒杯,拿著竹簽插話道:“說不定鬼怪也有心呢?”
大叔哈哈一笑,豪邁的給他堆了一碗肉,說:“小哥啊,你是看漫畫電影看多了吧?”
比起當代社會一切萌化,或是追求刺激專門去接觸,老一輩的人,還是習慣把這些不祥的東西當做忌諱。
“鬼和人不一樣的。”
主廚大叔語重心長的勸他:“鬼是鬼,人是人,邏輯都不知道能不能兼容,哪怕是為你好,說不定也會害死你,這時候它有心還不如沒心,反正我是不想死的。”
後麵大叔還碎碎念了一堆彆的,海音寺千秋無可無不可的聽著一耳朵,眼前的盤子裡,突然多了一塊肉。
夏油傑還幫她撒了點辣椒粉,然後在主廚大叔興高采烈的嗶嗶聲中,輕聲問她:“千秋姐覺得呢?”
“覺得什麼?”
海音寺千秋沒反應過來,“是說老板娘的事嗎?”
她喝了點酒,有些熏熏然的,聽到這個問題,撐著下巴毫不客氣的“嘖”了一聲。
“這種八卦,聽過耳朵就算了。”
她衝著主廚的方向翻了個隱晦的白眼,才對夏油傑說,“這些事情,他可以亂說,但你記得不要亂傳,哪怕是陌生人呢,要對彆人的隱私,保持最起碼的尊重,知道嗎?”
夏油傑聽到這話一愣,然後挺突然的抬了下頭。
在這一瞬間,他看向海音寺的眼神,就好像她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一樣,驚歎的簡直像是在發光。
海音寺千秋今天已經被他用這種眼神看麻了,在二手書店的時候就已經成功免疫,再加上現在半醉著,比起觀察他,反而是沒得到回答後的不高興占了上風。
她拍拍少年的臉:“快說知道!”
夏油傑於是說知道。
海音寺千秋遂滿意的哼哼了一聲,改拍為摸,蹭蹭他的臉,又誇:“乖哦。”
說完端起酒杯,貼著邊又喝了一口。
夏油傑就一直撐著下巴,笑眯眯的盯著她看。
等這一杯喝完了,少年才輕輕附上她拿著杯子的手。
“其實我想問的是另一件事。”
他把海音寺千秋的手握在掌心,時不時就捏起她的手指曲折一下,好像那是個什麼有趣的玩具。
“鬼怪畢竟是鬼怪……”
微醺之下,連少年的聲音也顯的飄忽了起來:“就算擁有了人類的身體,本質依舊是那個樣子,所以千秋姐覺得——”
“鬼怪也會有心嗎?”
海音寺千秋這會兒接近喝醉,於是不自覺的露出了一咪咪的本性。
她懶洋洋的丟開杯子,看著它叮鈴桄榔的在台麵上滾,斜睨了他一眼,冷嗬一聲,說:“鬼怪有沒有心,關我屁事?”
夏油傑愣了愣,突然笑了。
“是哦。”
他慢吞吞的重複了一下答案,然後猝不及防一傾身,吃掉千秋筷子上夾著的牛肉,一邊嚼著,一邊露出了個笑容。
“畢竟千秋又不是鬼怪。”
聲音輕卻篤定,簡直像在做什麼定論。
“哇哦。”
那邊廂,海音寺千秋看著空掉的筷子,側眼笑了一下,“夏油君怎麼不叫姐姐了?”
她本來就是很好看的人,燈火朦朧之下,眼色再薄涼一些,罩著影子的五官幾如鬼魅,高華的眉眼都帶著股妖氣。
夏油傑想起眼前這“人”的身份,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不過這種緊張的感覺,和恐懼造成的心跳過速……微妙的有點區彆。
眼前,喝到半醉的女人還在向前靠,夏油傑早就發現了,也許是誕生概念的原因,又或是天然常識的缺失,她對人的距離感非常欠缺分寸。
不過也不討厭就是了。
不討厭的海音寺小姐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他,眼睛裡瑩瑩都是光,夏油傑原本想著就近觀察也挺好,但對上她的眼睛後,莫名其妙也開始發呆。
就好像什麼都不做,就這樣和她對視,也挺讓人放鬆的,回神時盤子裡的肉都結了油塊,根本搞不懂時間都去哪兒了。
然後海音寺貌似是被他突然回神後驚訝的表情取悅了,笑著垂下眼簾,然後突兀的對著他的鼻尖吹了口氣。
氣息裡全是梅子酒的香味。
科學來講,酒精是會持續揮發的。
不擅飲酒的人,聞著酒氣有可能會醉,夏油傑倒不是沒喝過酒,但這股氣息溫暖的像是能堵塞口鼻,甚至帶著活性的錯覺,像魚一樣遊進了他的肺裡,然後在靠近心臟的部位,噗嗤甩了下尾巴。
肺泡脹裂疼痛,心臟加速抽擊。
夏油傑條件反射的感受了一下咒力流動:沒有受過影響的樣子啊?
那邊廂,女人再次被他驚異的神情取悅到了。
海音寺千秋挺隨心所欲的,想故意撩人的時候,殺傷力能翻出十倍,她甚至還專門後退了一些,坐回原位,任由夏油傑君緩了會兒神,才重新抬起手來,輕輕去碰他的鬢角。
女人的手指有一點點冰涼,點在皮膚上像是落了後又炸開的泡泡,帶著“噗”一樣天真可愛的音效。
手指慢慢變成手掌,順著他的鬢角摸進頭發裡,緩緩蹭過頭皮,帶來柔軟,溫和和平實的觸感。
然後還有熱。
明明沒有任何咒力痕跡,那隻手掌輕輕撫弄他一會兒後,卻搞的人半邊身體都麻了,等她慢慢靠近,再一次近到能感受呼吸的距離時,麻木感簡直順著顱骨和脊柱一路向下,過電似的流遍了全身。
海音寺用虛虛的碰了碰男孩的唇角。
啊。
沾了七味粉呢。
對麵,夏油君整個人都震了一下,勉強也算是和四宮體驗到了共同的大腦空白感。
碰到了嗎?
他想:沒碰到吧?
真的沒碰到嗎?
他看著近在咫尺,眼簾微垂,不知道是笑還是沒笑的女人,莫名又想:還是碰到了好。
——她沒碰到他,但他可以去碰她啊!
大概是少年人一時的熱血上頭,他剛傾身想向前,立時便被抵在鬢角的手指推住。
海音寺的力道不大,但那股觸感過於柔軟溫熱,他心口一跳,居然沒想再反抗。
講道理,海音寺千秋很享受這種曖昧期的拉扯。
不需要走心,但荷爾蒙又真實存在,好玩,並且不會有壓力。
她因此笑的更開心了。
女性的笑容裡帶著曖昧的包容,聲音也因為酒意而顯得愈發黏稠,她避開嘴唇的位置,用鼻尖點了點男孩的側臉。
退開後,微微揚起眼簾。
她終於看他了。
帶著笑意的眼睛捕捉了少年人全部的視線,海音寺的手指慢吞吞劃到他心口。
女人像是還沉溺在剛才那些關於鬼怪的玩笑話裡,又像是通過他去掉“姐姐”這一後綴的行為,看出了什麼未可知的變化。
她再次衝男孩吹了口氣,用低到必須俯首帖耳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我要是鬼怪的話,夏油君介意我吃掉你的心嗎?”
講道理,這是段位非常高端的調情了。
而現實中,姑且還沒見識過這種陣仗的夏油傑君幾乎瞬間眼神怔忪起來,好像視線和思想都被她填滿了。
少年人正想說是,掌心處突然傳來劇痛。
“嘶……”
哪怕是這樣的劇痛,他漿糊一樣的腦子也鈍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食指微動,裝作戒指的微型咒靈收起牙齒,遊動一圈後恢複正常。
——在遠月上前搭訕前,他給自己的咒靈下過令,在類似的場合裡,一旦自己的反應指數低於一定程度,就要噬咬喚醒自己。
所以,他剛才是被控製了?
理智重回上風,他幾乎瞬間做好了戰鬥準備,猛的往後仰倒。
但居酒屋地方到底不大,又是在花園邊邊,他這一仰,險些原地摔到。
動靜太大,正在準備甜品的大廚驚詫的從料理台前轉眼過來,撩小年輕正上頭的海音寺千秋,也因此清醒了些。
她看著驚疑不定,甚至摸索起了全身上下的夏油傑,莫名覺得自己被挑釁了。
“哈?”
她傾身,直接捏住了少年人的下巴,習慣性的去看他的眼睛。
沒辦法,這小孩兒挺會裝相,表情接近無懈可擊,也就眼睛偶爾還會泄密。
‘他覺得我很好看。’
海音寺千秋第一時間得出了這條判斷。
在此之下,溢滿了不自覺的迷戀和無措的動容。
這點她下午也發現了,這小孩貌似是一見鐘情了,但他自己又不覺得,反而是因為另外的事情,一直用一種興味盎然的眼神看她。
鑒於本人毫無發現,這種鐘情在海音寺看來,反而有股奇妙的酸甜。
是好吃的感覺。
但此時此刻,如果讚美是湖麵,鐘情是湖上荷葉,那其間密密麻麻的警惕和戒備,就像是醜陋的疤痕一樣,割裂了鏡子一樣的湖麵。
等等。
為什麼是警惕?
仔細一品,剛才他陡然回神那一下,神情裡甚至還有些後怕!
海音寺千秋心說我是變醜了嗎,怎麼還有調情到半路把人嚇走這種選項?
不過這樣看他稚氣好重啊,比裝相的時候顯小多了。
等等。
她又想:難道是因為自己的動作跨度太大,而他本性更保守嗎?
不至於啊。
雖然長相是風雅的,但就他之前那副姿態,小白臉之王分明指日可待啊!
“喂。”
她撚著男孩的下巴晃了晃:“我很嚇人嗎?”
語氣聽著不是很好。
那邊廂,夏油傑推完人就發現,其實他的危機感沒有任何示警,海音寺身上也沒有任何咒力流動。
她問的話,純粹是話,不代表任何束縛,那些貼近他的動作,也不是什麼發動術式的前置條件。
她這個行為放在大眾指標裡,就隻是在調情而已。
而他的反應,也和被控製無關——
——他隻是很普通的被撩到頭暈目眩了而已。
夏油傑:……
夏油傑簡直像是重新認識了一遍他自己,愣的連基本反應都快沒了。
所以在耳畔突然聽到問題時,他腦子裡一片空白,甚至對海音寺千秋的存在本身所能造成的影響,產生了一股奇妙的恐慌。
原本含在嘴裡的實話和疑問一瞬間消弭。
他像是在故意破壞僵局,又像是刻意的在提醒自己,突然說:
“你都表現的這麼像個人類了……還不夠可怕嗎?”
語氣十分之乾硬。
海音寺千秋:……
頭一次在這種氛圍裡被罵了的海音寺小姐,麵無表情的放開男孩的下巴,緩緩坐回原味後,心裡優雅的罵了句法國臟話。
——難得大馬路上就能到偶遇個皮相性格都很順眼的人……
結果居然是個隱藏的智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