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醒來(1 / 2)

夜,寂靜。

花房院中紫藤枝條在月影下妖嬈成詭譎的模樣,一朵薔薇在夜色裡也能看出迥異的鮮豔,花盤裡盛的露水閃著瑩亮的光搖搖欲墜。

遠山有一線深藍色的天際,像是晨曦前的月影,又像是落日後的最後一道餘暉。

麗嬈醒過來時,隻覺得頭重腳輕,渾身都彌漫著汗濕後的虛弱感,她翻了個身,左臂傳來的酸麻疼痛讓她禁不住叫出聲來。

眼前是天旋地轉的竹屋,上麵斑駁的湘妃淚跡像是近在眼前伸手可摸。

現在是死了,還是活著?

麗嬈微微偏頭往左邊看去,手臂正放在女子的頸彎下,那姑娘亦是滿額汗跡,臉上帶著紅潤的脂色,鼻息有些微急促,靠得近了能看到她纖長的睫毛正在顫動。

到底是痛楚大於讓美人安睡的心情,她緩慢而輕柔地把手抽了出來,連甩帶揉,好半天才恢複了知覺。

現下她確定自己沒有死,看來這藥雖有毒性,卻不深,隻是不知道對提升內力有沒有起到作用。

她暗自蓄氣到丹田,然後繞著周身的經脈走了一圈,每一處穴道都暢通無阻,隻是提到胸腔時一股熱浪火辣辣的往喉間衝上來,讓人忍不住乾咳起來,除此之外內力似乎並沒有增加,和以前沒什麼兩樣。

她歎了一口氣,準備起床,正小心翼翼地抽動擠壓在一起的身子,旁邊的人卻如她一樣也咳了起來,並且越來越嚴重以致呼吸困難。

她連忙轉過身子抬手為她撫著胸口,並如往常一樣把自己的內力傳了過去,然而這一次內力剛達到肌膚,便有一股力膠著彈了回來,手心如被火苗燎了一下,疼痛不已。

“彆動。”那人痛吟道:“我內力有些紊亂。”

麗嬈一聽便知道她也如自己一般,提蓄內力到丹田,並遊轉四經八脈。看著那人緊皺的眉頭,她責備道:“為什麼總要這麼急燥?”當然,這也不能怪她,作為一個傷者,誰能不急燥呢,誰會不想在第一時間試探自己的內力可有恢複。

麗嬈坐起身,腳剛一挨著地,天旋地轉的感受便愈加強烈,她重新倒在床上,忍受著如潮水一般侵襲的眩暈。

沒有等到不適消失,她已不知不覺間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時,已是隔天的午時,天光有些發白,沒有陽光普照但明亮無比。一隻陽雀在門外的李樹樹梢上,來回歡叫,吵得人心煩意亂。

這次全身的疲憊和疼痛已經消失了,餘下的就隻是饑餓感。

她快速坐起來,再快速轉身,一連串的動作並沒有引起不適。

“薛珞,你怎麼樣?”

床上的女子睡得很平穩,臉上的紅暈暗下了幾分,但並沒有被聲音驚醒的跡像。她伸手過去,把指尖放在她的鼻翼下,感受到那微末的熱氣,緊繃的神經這才鬆懈下來。

“薛珞。”麗嬈搖晃著她的肩膀,直到她微覷了眼睛,把不甚清明的眼珠聚攏在她臉上。

“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痛?”

薛珞抬手難耐地揉捏著自己的頸項,然後坐起身來,把一網遮住臉的黑發儘數往後拂去,白晰清致的臉上起了些慍怒:“肩膀很痛。”

麗嬈又急又氣,忍不住上前摁住她的脖子:“我是問你,你的內力和氣血是否有好轉,你昨夜一直壓在我的手腕上,肩膀當然會痛。你難道忘了咱們喝藥的事了?”

薛珞一把拂開她,臉上開始出現後知後覺的氣惱:“你彆碰我。”

麗嬈坐在床弦上看著她,臉色堆積起不耐煩:“薛至柔。”,她們從一張小床上醒來,這般肌膚相親地挨了一夜,她居然還叫著彆碰她。

大約是第一次除了長輩外,有人這般高高在上,連姓帶字的叫她。薛珞臉上頓時起了一層寒冰,本就蓄積的起床氣在這時爆發開來,她熟練地捏起劍訣,以二指之力點上麗嬈肩上穴道,然後反轉腕力使擒拿法用手臂桎梏住她,翻身把她壓在了床上:“你叫我什麼?”

她這套動作,雖算不上快,力道也不重,甚至連穴道也沒有點住,但被壓著的人臉上先是怔愣,其後高興不已:“你使內力的時候,胸口不疼了對嗎?”

薛珞聞言,暗自往丹田提力,雖覺得有些乏力,但胸口並不像往常般疼痛,氣血翻湧的力道也不足以讓她疼痛,她喜道:“那藥好像有些作用。”

麗嬈本也為自己練出了煥神丹而興奮,但轉念一想,自己竟然一點內力都沒有提升,想來該是心法未學到實處,導致內力無法突破,看來自己不單是武功弱,腦子還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