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地鐵站 白梓的腦中浮出了那張毫無……(1 / 2)

黑天 虎頭貓麵 5959 字 8個月前

本來還你一句、我一句的閒適空間,就因為遊芯的問題,突然變得尷尬無比。

白梓從未想過會有人用“般配”這個詞來形容她和孟以嵐之間的狀態,她正想搖頭否認,卻聽到身旁的孟以嵐快她一步以淡漠的語氣說道:“沒有,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哦——”遊芯又拖長了音調,一臉“我信你個鬼”的表情。

孟以嵐站起身,補充道:“我對女人沒興趣。”

語句簡潔,像是在強調自己喜歡吃蘋果而不是喜歡吃鳳梨那樣。

遊芯這才恍然覺得孟以嵐並非在開玩笑,疑惑地把視線轉向白梓,隻見對方麵無表情,似是對兩人之間的對話毫無觸動。

難道我的測姬雷達失靈了——遊芯驟然陷入了極度的自我懷疑之中。

“我叫孟以嵐,她叫白梓,”孟以嵐一邊說著,一邊拎起應急物資包,似是很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得麻煩你帶我們去地鐵站了,謝謝。”

遊芯稍顯錯愕,似是沒想到話題會轉得這麼快。

白梓卻毫無意外之色,乖乖地站起身,抬手想要接過孟以嵐手中的包,但對方卻像之前那樣,側身避開。

白梓唯有收回手,轉身用腳踩滅了火堆。

她臉上仍舊毫無表情,似乎並未對孟以嵐的態度感到難過。

看著兩人在轉瞬之間變得極不和諧的互動,遊芯又猛地睜大了眼睛,隨後又眯起眼,似是已經對什麼事情了然於心。

眼看三人就要離去,毛毛趕緊抓起被自己咬得臟兮兮的小黃鴨玩偶,用腳拎起毛毯,也跟著跳下了一樓。

外麵仍舊冷風肆虐,漆黑的林子一如之前那樣,毫無變化。

遊芯戴著燈帽走在前頭,孟以嵐跟在她身後,白梓和毛毛落在最尾——當然,披著毛毯的毛毛仍舊掛在了白梓的背上,那體積和重量都比遊芯身上的登山背包還要大一倍,但白梓對此沒有任何怨言,也並不覺得累。

三人一路無話,走了沒多久,遊芯就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道巨大拱形鐵門,說:“那兒就是動物園的後門。”

孟以嵐抬頭,看向被綠色藤蔓纏繞且滿是鐵鏽的大門:“你對這附近很熟?”

“沒有,”遊芯領著大家走出大門,朝右走去,“之前,我堂姐給我詳細講過路該怎麼走。”

“我沒聽說過這附近有地鐵站。”孟以嵐疑惑地說。

遊芯神秘一笑:“那個地鐵站被廢棄兩、三年了,直到一年前,政府才準備對那兒進行施工改造,誰知後來……你們懂的。”

“那你們怎麼……”

“嘿,”遊芯得意地抬頭,“之前,我堂姐跟負責看管廢棄地鐵站的老頭認識,後來出了事兒,就直接在那兒建了個小基地。”

白梓聽著遊芯張口閉口都不離“堂姐”二字,想來,這堂姐妹的感情肯定很好。早與哥哥斷絕了關係的白梓,對這種血濃於水的親情感到極度陌生。

大概又走了十分鐘,遊芯輕聲說:“到了。”

白梓探頭看去,隻見被燈光照射的前方,立著一個小綠坡,可待走近,她才意識到這並不是什麼小綠坡,而是一個被各種綠植鋪滿的地鐵站入口。

遊芯走上前,把幾條藤蔓撥開,露出了一扇用厚木板製成老舊大門。在門的正上方,有個小小的圓形按鈕,遊芯朝按鈕舉起手,但由於個子太小,儘管她踮起腳,卻還是夠不著。

孟以嵐走上前,微微抬手,替遊芯按了一下。

“三長兩短,”遊芯提醒道,“謝了!”

孟以嵐愣了半秒才明白過來,然後又抬手,以三長兩短的方式按了五下按鈕。

白梓抬頭,隱約在大門上方看到一個破舊不堪的牌子,厚厚的塵土下,得非常仔細才能辨認出“平安地鐵站”五個字。

過了不一會兒,門開了,卻隻露了個縫,昏黃的光亮中,一隻枯老的手攀上木門。

不知為什麼,毛毛突然從白梓身上跳了下來,卻又扯著白梓的褲腳,一副略顯戰兢的模樣。這樣的情況之前也出現過,白梓和孟以嵐默契地對視了一眼,但很快,孟以嵐就馬上挪開了視線,似是在躲避著什麼。

白梓壓下心中略微升起的焦躁感,故作淡然地告訴自己,無論對方態度如何,都不要在意。

站在門縫間的是個背著獵/槍的六、七十歲的老頭,他兩鬢斑白,皮膚黝黑,臉上的褶皺極深,但兩眼清明,正小心翼翼地審視著門外。

“譚大爺,雖然咱們沒見過,但我是遊於意的堂妹,”遊芯明顯早就知道對方的身份,輕聲細語地說,“她經常跟我提起您,我叫遊芯,遊泳的遊,燈芯的芯。”

“看,”遊芯又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證明表,遞給譚大爺,然後看向身後的孟以嵐和白梓,“這兩位是我朋友,您放心,我們幾個都沒感染病毒,儘管查。”

白梓聽了這話,不由得把自己的右手背到了身後。

譚大爺接過身份證明表,瞅了瞅,又抬頭:“你們幾個女娃子,就算被咬了,我怎麼查?總不能讓你們光膀子吧?”

“呃……”遊芯愣在原地,譚大爺卻無所謂地笑道:“進來吧,外邊兒冷。”

他說著,終於把門打開,卻又拿出一個麻袋:“先把武器放到這袋子裡。”

遊芯顯然沒料到有這一著,回頭看向孟以嵐和白梓,低聲說:“呃,我堂姐沒跟我說過這事兒……”

譚大爺沒再開口,他用漠然的眼神暗示著幾人沒有商量的餘地。

白梓注意到,除了獵/槍,這位譚大爺的手中還拿著一支鐵製的拐杖,拐杖的手柄處油光鋥亮,似是已使用了許久。

“譚大爺,”孟以嵐卻開口,“其實我和她也不是非要進去不可,”她看了眼白梓,又說,“主要是想來問一下,您知道有什麼方法從這兒去邶市嗎?”

譚大爺搖搖頭:“我已經很多年沒離開過這兒了。”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孟以嵐說著,就要轉頭離開。

“彆啊,”遊芯趕緊阻止,隨後又回頭問,“譚大爺,我堂姐在裡麵嗎?”

“你堂姐,”譚大爺思索了半晌,搖搖頭,“她早上出門,說是要去辦點什麼事兒,到現在都沒回來。”

遊芯撇了撇嘴:“不應該呀,她明知我今天會到,怎麼……”說著,又馬上釋懷,“算了,這女人就是這樣,做什麼事兒都沒個譜,估計晚點兒就回來了。”

“是,”譚大爺點點頭,“估計快回來了。”

遊芯回頭,低聲對孟以嵐和白梓說:“你們彆扔下我呀。”

“行吧,”譚大爺突然笑了笑,“看在遊於意的份上,就不收你們東西了。”

“謝謝譚爺爺!”遊芯馬上興奮地道謝。

譚大爺把大門敞開,在他的身後,是一條長長的階梯,直通地下。

原本寬敞明亮的地鐵站,如今卻隻靠一盞破舊的油燈照亮,周圍布滿了苔蘚與藤蔓,彌漫著某種悶酸的腐朽異味。

見大家要往地鐵站裡走,毛毛不情不願地拽著白梓的褲腿,無奈地跟著走進了門,但卻一副隨時要跑路的模樣。

眾人跟著譚大爺下到了階梯儘頭,剛拐過轉角,就發現在一根碩大的柱子後,站著個半米高的小女孩。她留著齊耳短發,估計是某個手生的人幫她剪的,劉海像是狗啃似的參差不齊。

“你好呀,”遊芯小跑過去,在小女孩麵前半蹲下來,“我叫遊芯,遊泳的遊,燈芯的芯,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沒有回答遊芯的問題,她的墨色雙瞳看了眾人一圈,最後把視線定在了扯著白梓褲腿的毛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