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硯比他動作更快,足尖一點躍上前麵橫衝直撞的馬,奪過柳管家手中的韁繩,操控著馬車停下。
等一切歸於平靜,腿軟的柳木被辛硯攙扶著下來,他如釋重負地跌坐在地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臉上的溝壑滾落。
良久他才顫抖著雙手行禮,用嘶啞的聲音向二人道謝:“多謝二位仙長搭救。”
“柳管家您這般匆忙是去哪裡?”
柳木苦笑道:“二位仙長有所不知,我剛接到義莊消息,先城主的屍體不知為何開始迅速腐爛。我就著急去。”
“先前見府中下人駕車倒也不難,想著自己試試。誰著想一上手……唉。平白驚了城中的百姓和二位仙長,是我的過錯。”
辛硯和樓敘懷彼此對視一眼,“無妨。我二人也正要去那裡,柳管家可願同我們一起。”
柳木連連點頭,從地上站起來。走到馬車邊將韁繩遞給樓敘懷,意思很明顯:你來駕車。
樓敘懷:……
他一個土生土長的二十一世紀中部青年,平生隻在旅遊景點騎過馬,不過那都是有人牽著啊。
柳木見樓敘懷沒反應,恍然大悟,掃了眼樓敘懷眼間佩著的劍。
“仙長是覺得馬車速度太慢,要禦劍嗎?”
樓敘懷:……
腰間佩劍——折川(樓蘭敘本命劍),此時前所未有的彰顯他的存在。
樓敘懷拔下劍,騎虎難下。
辛硯在旁邊冷笑:活該。
裝不下去了吧。(大霧)
大腦風暴襲卷著樓敘懷,他開始回憶書中男主學習禦劍的場景。
“來,唐長老今天教你們禦劍口訣。集中精神,劍人合一。你就是劍,你就是那空中飛的最高的鳥。我要飛的更高——”
樓敘懷抖了個機靈,一把扯下腦海中那飆高音的小人。
他看向手中握著的劍,嘗試與它溝通。折川劍抖了抖飛到半空中,劍身布滿殺意,劍尖指向樓敘懷想一劍抹了麵前這個“冒牌貨”的脖子。
卻被一道隱了行蹤的靈氣,壓著調了方向,飛至樓敘懷腳前。
樓敘懷試探著站了上去,然後夏雲川和柳木就隻見一道白光直衝雲際,很快沒了身影。若不是雲霄間還有某人的鬼哭狼嚎,他們隻怕以為一切都是場鏡花水月。
辛硯皺緊眉頭,總覺得不大對勁兒。
但那也沒多想,帶著柳木禦劍跟了上去。
最後一絲活人的氣息被風擦拭去,被救下的孩童歪了歪腦袋注視著眾人的身影,鼻翼狠狠呼吸幾下,身上散發著濃鬱的死氣:“好香。好看。好想吃。”
離幾人不遠處的茶館二樓,顧錦川饒有興趣地回想著剛才的那幕。
“本命劍想殺了自己的主人,這說出去恐怕都沒人信。”
修真界的劍修和本命劍素來捆綁在一起,彼此間是最忠誠的夥伴。
一方靈魂消散,另一方也會泯滅世間。
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
這邊三人已到達目的地。
義莊門匾上掛著白幡,外麵土地上還有零星的紙幣,時不時還有淒慘悲痛的哭聲傳入耳中。
可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卻建在淮香鎮最中心也最繁華的地帶。
樓敘懷雖然在現代聽說一些學校會建在墳地上來壓製鬼氣的說法。
但眼前這建築卻讓他異常毛骨悚然,明明正值驕陽當空,他卻渾身冰冷的宛如置身冰窯。他的精神此時已經緊繃到極致,大腦裡有道聲音在瘋狂叫囂:危險!!!快逃——
“師弟,我覺得這不太對勁兒。”樓敘懷顫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