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還是路癡!”
王槿之大喘氣,無語地對它翻了一個大白眼。她攤開手聳聳肩,道出事實。“但我不會在山裡迷路啊。”
說著,她又看了一眼那位情緒好似龍卷風的係統。
王槿之看到它一臉求知若渴的表情,趕忙打住。“哎哎哎,你可千萬彆問我為啥,我也解釋不清楚。”
王槿之是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反正如果到了山間,如果她內心有目的地,那跟著直覺走,準會走到她想要到的地方。
就仿佛王槿之便是這山中的山主,萬物生靈都會幫她一樣。但到了城市鄉鎮,這種特殊直覺便會失效。也不清楚是不是城市粉塵過多、靈氣稀少的緣故。
但這樣無異於在跟係統說,一個“不會一加一算法”的小孩卻解出了世界難題一般,就這麼不科學,這麼難以置信。
“啥呀!為什麼?”
雖然被王槿之提前遏製了,但係統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嘴子。導致王槿之很是無語地望天,又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她的眼白都占了眼眶的大部分。反正這樣的打鬨並不會影響兩人之間的交情,畢竟她和係統本質都是幼稚的家夥。
“我真不知道……”
王槿之還是好聲好氣的,用著那雙死魚眼直直看著係統,耐心回答道。
“照我師父的話說,就是——若不是真知道你這丫頭也是爹娘生的,我怕是會懷疑你是山中的精怪了。”
“你懂嗎?”
“我現在還記得我師父那表情,他都覺得我是深受大山喜愛的。”
王槿之攤開手、聳肩、搖頭三部曲。她邊回憶著,邊從那模糊的記憶中調出那段影像,搖頭晃腦重複當年那老頭無比鬱悶的感慨。
因為對方的感情太過真摯導致王槿之那獨特的腦子清晰的記住了對方所說的每一個字,一字一頓像是背書那般念道。
“明明一個大路癡一枚,卻行走山間,如魚入海,受生靈所愛。明明記性差得要死,卻能通其藥理,知其根本,仿若本能一般……真讓老頭兒我嫉妒。”
說著王槿之臉上都是那種活靈活現的悲憤嫉妒模樣,說完下一秒,她又笑了,還是那種翹起鼻子的仰頭大笑。
若不是在腦海裡的精神活動程晚吟看不到,否則她營造的冷靜醫生的形象早在對方那裡幻滅了。
係統有心讓程晚吟看看她妹妹這副模樣,但也無法,隻好一臉複雜地看著王槿之,弱弱地反問。
“原來你這麼厲害啊?”
係統這句話明顯不服占了大部分。
它本還想著“讓王槿之求它,然後它再刁難一番”,卻沒想到人家根本不需要它幫忙,真是生氣。
王槿之現在有多得意,它就有多生氣。
麵對係統的反問,王槿之沒聽懂它語氣中的憤慨,或者聽懂了裝作沒聽懂,很是敷衍的“謙虛”道。
“那可不就是嘛!”
“我覺得我可能上輩子就是長在山中的一個小蘑菇吧,哈哈哈哈哈~~”
係統不信地看著王槿之問道。“那你師傅那時候還說了啥?”它不信師傅就說了這點話。
係統敢打百分之八十的包票,王槿之那氣人的家夥肯定偷工減料——儘挑著她喜歡聽的話說了。
果然係統問完,王槿之臉上得意的笑容一窒。同時她腦海裡也浮現出那酒鬼老頭背著手在她麵前絮絮叨叨,然後看向她突然變得氣急敗壞的樣子。
“好你個臭丫頭,我跟你說話呢,你怎麼又在打瞌睡跑神呢!既然深受大山的喜愛,便不要浪費你這極好的天賦……記住了沒?”
“記住了記住了!”
“把藥譜從頭背一遍。”
“哦哦,長卿、羽涅、辛夷、青黛、半夏、剪秋、沉香……嗯,君遷子……其次,讓我想想,荊芥、枳實……哎呦,臭老頭,你怎麼又打人啊!”
“你這懶家夥連藥譜最前麵的一百個名字都背得磕磕絆絆,不打你打誰!”
“啥呀!會用,不就行了?!乾嘛非要循規蹈矩!老頭你太死板了!!”
“你這死丫頭,我說了多少次根基要穩!你連最基礎的都掌握不全,就想一步登天,就算靠著天賦真能掌握一二,遲早哪天會栽跟頭的!”
“瞪什麼瞪,比眼睛大是吧?給我背!”
“我哪有瞪您啊,我那是受教的眼神……你這老古董根本不懂得天才的世界。”王槿之小聲嘀咕。
邱半仙氣得跳腳,指著她鼻子罵道。“少在那裡嘰嘰咕咕,露出這副氣人的模樣。要不是我老頭兒嚴格,你怕不是連基本的藥名都記不全。”
說完,臭老頭便仰天捶胸,十分戲精地痛惜道。“哎,我怎麼收了你這個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