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個嬌就撒個嬌。
誰不會撒嬌啊。
嗅嗅喵了一聲,夾子音奶聲奶氣,一唱三歎,特彆招人疼。
陸雲深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現在才想著撒嬌?晚了,蘇子安,放它下去,讓它自己跟著走回去。”
居然說話不算話?
我撒嬌豈不是白撒了?
嗅嗅對著他的眼睛,吹了一口妖風——
果不其然,陸雲深的眼睛中出現了一圈小迷離。
嗅嗅得意地發出奶呼聲。
它這招用得多了,每次那群遊客都被迷得五迷三道,給它一堆小罐罐。
然後任它為所欲為。
蘇子安抱著它,摸著它的背和腦袋,大著膽子,毫不畏懼地對陸雲深說:“嗅嗅這麼可愛,你不能丟掉它。”
陸雲深頓時恢複了清明,從車窗裡伸出手,一扇子敲在蘇子安的腦袋上:“你在說什麼?”
居然敢替朕做決定?!
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蘇子安被酒潑醒了,後背一涼,普通一聲,當街跪下來:“奴才,奴才……”
陸雲深眼看周圍有人看了過來,一擺手:“今日回去找你師傅,我看你這本事,還得多加修煉。”
蘇子安這才敢站起來,捧著貓立在一邊。
陸雲深抻著窗子,眼睛四下瞟著。
不要說小蘇子,就是剛剛,自己好像也被什麼東西控製了一般。
他不動聲色,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人流如織,除了街邊偶爾的乞丐,沒有人注意這個地方。
他看向四周的屋子,二層的門窗緊閉,沒有人在窺視。
“快走。”陸雲深對車夫說,手一擺,示意蘇子安跟上來。
蘇子安剛上車,手中的貓就被陸雲深奪走了——
陸雲深一把捏住嗅嗅的後脖頸,拎到自己麵前,注視著它琥珀色的大眼睛:“說,是誰派你來的?”
喵~
嗅嗅裝傻,準備去舔他的手指,沒舔著,隻能假裝要舔自己的鼻子。
陸雲深才不慣著它,手指一伸過,去彈它的小鼻子。
喵!
嗅嗅抱著自己的鼻子,兩隻小前爪團成一團,委屈巴巴。
眼睛裡浮現出小金豆豆,隨時準備掉下來。
“貓是不會哭的。”陸雲深說,“可見就是裝的。”
你才不會哭!
嗅嗅抱著自己的小鼻子,我就是貓,我怎麼不知道我不會哭?
它對著陸雲深張牙舞爪,奶凶奶凶。
“看你的樣子,好像一個人啊,不會成精了吧。”陸雲深不為所動,眯著眼睛問。
嗅嗅:!
難不成我暴露了?
它一爪子撓到陸雲深的手上,陸雲深的腕子上就一道細痕,不一會兒,就出了血。
陸雲深手一鬆,它掉到車板上,翻個身就想往外跑。
“抓住它!”陸雲深指著它,氣急敗壞。
蘇子安驚魂未定,下意識一撈,倒拎著嗅嗅。
陛下受了傷,這可讓他怎麼和宮裡的貴人們交代?
不說彆人,讓太後瞧見了,我這不得被打死了?
喵~
嗅嗅也嚇得半死。
完蛋了,它居然把這個壞人的手給撓破了!
這下肯定沒有好果子吃了。
它看著陸雲深倒過來的臉,嚇得喵嗚喵嗚叫了起來。
不知怎麼,陸雲深心軟了。
他接過貓咪,摸了摸它弓起的背,順著它的毛:“嚇成這樣。”
腦海中好像出現了一雙似曾相識的琥珀色眼睛。
蘇子安這會兒也緩過來了,一反剛才的態度,極力勸說陸雲深把嗅嗅丟掉:“這都把您撓傷了,一看野慣了,這回去再撓了彆人可怎麼辦?”
“你不說我不說,誰還能知道?”陸雲深並不在意,指腹一抹,擦掉了手腕上的血,“我的貓,誰敢惹?被撓了也是活該。”
“您不是說這貓成精了麼。”蘇子安還在勸,“這前朝巫蠱之禍,就是從貓這兒起的,這會兒帶回去,彆又出了什麼亂子。”
“看它這麼笨,也不可能成精。”陸雲深彈了一下它的腦門。
嗅嗅喵了一聲,連陸雲深說它笨,都不在意了。
它趴在陸雲深的懷裡,驚魂未定。
原來以為他是個壞人,現在看起來,好像也沒那麼壞。
馬車淅瀝瀝地走著,外麵的人聲越來越小,過了北麵的玄武門,便是一座氣勢恢宏的宮殿。
嗅嗅透過不斷飄起的窗簾,抬頭看的老高,五層的基座上,是一間幾十米寬的大殿。
眼看小馬車漸漸走進,卻沒從進去,反而往邊上一拐,進了一條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