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安室透的腦子裡隻蹦出來一個詞。
馬薩卡——
一路上方津杏仁的目光都沒從hiro身上挪開。
景光被她盯得心裡發毛,想了想自己的人設,於是做了個凶臉:“看夠了嗎?”
“……”春雪被他提醒,收回視線默默垂垂頭。
高台塌了的時候她就在想,完了,以後當不了偶像了。
她們吸血鬼都擁有極強的自愈能力,眾目睽睽之下,甚至攝影機還在運轉,要是真的那麼摔下去,她的身份就藏不住了。到時候她辛苦經營這些年的粉絲……
結果有人來救她了。
蘇格蘭和波本是朗姆派給她的搭檔,說是保護,但她從不認為他們真的會保護她。反正肯定是保護之名的監視。
為什麼呢?
離她更近的工作人員都沒敢在下麵搭把手。這個人這麼跑過來救她,沒想過有可能會被砸在鋼板下麵?
他不是很討厭她嗎?
因為想得到答案,她才盯了蘇格蘭一路,但直到她們抵達醫院,她也沒想通為什麼。
到了醫院,五十嵐讓安室透去排隊:“對了,鬆島先生也檢查一下吧。”
景光搖頭:“不用,我沒事。”
他拒絕得斬釘截鐵,五十嵐也就沒勉強。
春雪被拉去檢查的時間,景光和安室透就在外麵等著。
趁這個時間,安室透小聲問他:“真沒事?”
“真沒事。”景光抬手活動了兩下給他展示。
“等下。”安室透看到了什麼,“你這是什麼時候弄的?”
景光微怔。他今天穿了深藍色的外套,在外套袖口往上五厘米左右的位置有一塊小小的深漬。因為色差實在有限,如果不是現在他們離得這麼近,安室透也不會看出這點微末的細節。
他摸上去,和衣服布料本身的柔軟不同,這一小塊深漬有點什麼粘稠液體乾涸後的粗糙手感。
這種手感他並不陌生:“你受傷了嗎?”
景光一愣,也跟著自己摸了一下,又活動了一下:“真沒有。”
“不是你的,那就隻能是......”
他們雙雙將目光移向坐在醫生麵前安靜等待檢查的春雪。
她還穿著拍攝時的裙子,手臂和腿都有大麵積的裸露,肉眼所見並沒有外傷。
等春雪檢查完,五十嵐鬆了一口氣:“你真是命大,還好這次也隻是虛驚一場,不然簽售會都要推遲了。”
他欣慰地拍了拍景光的肩膀:“這次多虧了你,回頭給你發獎金。”
景光扯了扯嘴角,沒說什麼。
拍攝暫停,他們從醫院出來就直接回了落腳的酒店。景光那件疑似沾了血的外套被送去做檢查。
除此之外——
“我去一趟節目組。”安室透說,“出事的時候攝影機肯定沒關。”
石上康成在紙上留下的那兩個詞,克拉西茲暫且不提,吸血這個詞本身就很容易讓人自動補全剩下的那個字。
再加上一個複雜且意義不明的名字做鋪墊,看到那張紙的那天他就做過這種聯想。隻是覺得未免太荒謬了,所以沒有當真。
因為高台塌陷的意外,節目組亂成一鍋粥。yuki走後節目組就一直在動員全員複查其餘道具和出事的高台,暫時還沒人顧得上錄像。
安室透戴了頂鴨舌帽遮住他顯眼的發色,借著五十嵐給他準備的工作證裝成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混了進去。
錄像的畫麵中,高台是從中間的一階台階開始塌落。安室透倒放了兩次,發現在塌落前就有一顆螺絲釘掉落。
接著就是春雪失重,和四分五裂的高台一起落下。
“就是這個時候......”安室透用自己的手機將這一段慢鏡頭錄了下來。
在hiro踩著底座準備去救春雪的時候,她已經被一截鋒利的接口劃傷了手肘。傷口細微,並不惹人注意,但滲出的那一點鮮血在hiro接住春雪時蹭到了他的外套上。
下一秒,駭人的事情發生了。
春雪的傷口在數秒內複原如初,看不出一絲痕跡。
他那荒謬的猜測又多了一份佐證。
這段視頻不能留了。安室透沉思。等節目組空下來剪片,遲早會有人看到這一段。雖然不特意放慢鏡頭很難有人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但不能這麼賭。
這段視頻一旦被人發出去,恐怕要亂了套了。
要想想辦法。
***
zero走後景光就一直在留意春雪房間的動靜。
回來之後大家都是各回各的房間,春雪是紅人,用餐都是在房間裡叫客房服務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騷動。
但是她今天一直沒叫。
拍攝持續了一上午,本來就因為反複重拍延遲了午休時間。出意外後她又被直接帶去醫院檢查身體折騰了這麼久。
等於說一整天下來除了早飯她什麼也沒吃,這個時候安定下來竟然也不餓嗎?
關於吸血鬼的奇異聯想不止影響了安室透,也影響到了景光。
他正出神,春雪的房門突然被打開。
他抬眼。
春雪已經換下了那身裙子,穿上了黑色的衛衣長褲。顯眼的金發被盤起來包進帽子裡。
怎麼說呢。
演唱會那天他看過一次她的這種打扮,當時隻覺得她是為了低調。現在有了某些有色眼鏡,他腦子裡蹦出來的第一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