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白馬上轉移話題:“那啥,我買了Fecake的草莓蛋糕,這要排三小時起步的,可好吃了,你拿去哄哄嫂子唄。”
陸以承看著蛋糕。
這家蛋糕店的草莓蛋糕,陸以承都略有耳聞,時祐這種愛吃甜食的孩子,見了肯定會高興。
……他乾嘛要他高興。
江晏白被波動的信息素弄得瘮人,再看到陸以承這黑得可怕的臉,著實是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陸以承眉目更深了,他嘖了一下,說:“喝酒嗎。”
“啊?這個點?”江晏白,“也行吧,你等會哈我訂個卡叫點人,這蛋糕,嗯……要不等會就送司機吧。”
“就我倆,學校對麵清吧。”陸以承冷聲,“還有我什麼時候說我不要這個蛋糕了。”
江晏白:“……………”
不懂了不懂了。
但難得陸以承想喝酒,江晏白當然奉陪到底,最好還能打聽出點那個Beta的八卦。
酒吧。
“我草!你倆不是一對!?”
角落裡一重重的落杯,惹著酒吧裡的人不由往那邊看去。
“閉嘴。”陸以承揭起眼皮,神色不悅,指尖扣著酒杯,本來嚴實合縫的禁欲氣質似乎被撬開了條縫。
江晏白稍微低了一點聲音,但還是掩蓋不住他的震驚:“不是,你他媽真包//養Beta,薑寒誠不欺我啊!”
“你是不是有病,我和他沒關係。”陸以承,“隻是他說喜歡我,然後經常來找我而已。”
“啊……算你追求者啊。”江晏白又給他滿上,“那你還挺上心,我認識你這麼多年,還沒見你這樣過。”
陸以承:“我怎麼樣。”
江晏白無語。
誰來酒吧第一件事是找店員去冰奶油草莓蛋糕啊。
“不過我想啊,既然那漂亮Beta喜歡你,怎麼會無緣無故就鴿你呢,是不是有啥原因。”江晏白說,“雖然我也不指望你能想到些什麼,畢竟你連信息素互相吸引的Omega都不感興趣,還指望你對個Beta換位思考。”
“再不濟,我看那小Beta這麼漂亮,你乾脆答應他得了,還可以帶回去氣氣你老爹。”
陸以承其實隻聽進去前麵半句,心裡想到早晨時祐的鼻音,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江晏白已喝了八瓶了,實在有些吃不消了:“老陸,你還喝啊。”
“嗯。”陸以承繼續倒酒。
江晏白要吐了:“知道你能喝,我才想叫點人,我再喝下去會死的。”
“嗯。”繼續倒酒。
最後被陸以承灌得七葷八素的江晏白被自己司機拖回了家。
陸以承看著人上車,去酒吧結了帳,還不忘去拿冰箱裡的草莓蛋糕。
夜幕低垂,暖黃的路燈隔著一兩米照在泊油路上,蕭瑟的風吹不動零星幾片的樹葉,倒是毫不留情經過人的臉。
陸以承穿著黑色的大衣,手裡提著一個和他全身上下一點都不搭的粉紅色蛋糕盒,一步一步走得很穩當。
他確實有點喝多了,不至於不清醒,但是有些昏昏沉沉。
很快就到了小區,也不知道那個小騙子現在在哪。
陸以承按了電梯,等著上樓。
其實時祐沒來也正常,畢竟是他自己拒絕在先,時祐厚臉皮再來,也說不過去。
而且他從來沒有奢望過誰能真的等著他,從小到大,這種期望一般都會變成失望。
算了。
陸以承長舒了口氣。
時祐說得對,他倆隻是鄰居是校友,他更沒有資格要求他怎麼樣。
叮——
電梯門開。
昏暗的燈穿梭在廊間殘缺了光影,裡頭靜得出奇。
關得緊閉的窗戶給這並不是很寬敞的過道稍稍裹上難得的暖,染上黑暗,空氣裡漫著股好聞的甜。
他常年空白的門前,竟坐著一位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他的少年。
陸以承愣住。
隻見時祐挨著一棵盆景冷杉坐在地上,穿著厚厚的棉衣,閉著眼像是睡著了的模樣。
是像長在門口的蘑菇。
好吧,他本來就是蘑菇。
陸以承看著坐在門口睡著了的時祐,緩緩蹲下身。
雖然他有很多疑問,比如時祐怎麼會在這,他是在這等他嘛,在這裡多久了,冷不冷。
但有點喝多了,這些問題都沒辦法細想。
他就是靜靜地看著他。
確實是張很好看的臉。
皮膚白皙,眼睛實在漂亮,眼睫毛卷而翹,這麼近的看更是如此。
時祐閉著眼,臉色微紅,睫毛隨著呼吸的起伏微微顫著,臉頰看著很軟,每一處都透著精致,竟讓陸以承有了想捏一把的衝動。
和平時有點無理的親近比起來,他現在幾乎乖巧得令人心軟。
陸以承就那麼看了好久。
或許是感受到了視線,時祐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陸以承被他那雙朦朧的眼弄得出神,一瞬間都忘記了現在的距離,似乎隻是薄薄幾張紙了。
時祐看著陸以承,也是懵懵:“我這是出現幻覺了嗎。”
他剛剛醒的聲音帶著軟氣,合著尾音一起在陸以承的心上打了個轉,心裡頭忽然癢了一下。
而下一秒,時祐便伸手抱住了陸以承的脖子。
近乎是被攬住,陸以承身體一傾,雙手抵到了門上,把時祐圈在懷裡。
時祐現在已經不太清醒了。
這應該算是他最嚴重的一次溫養後遺,信息素噴霧完全失效,他不斷低燒,全身無力。
他本來應該出門去找陸以承的,畢竟他有答應過他晚點聯係,可他發現他沒加他微信,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方便,試探著去敲門,自己的家門還被風吹得關上了。
沒有手機還沒帶要鑰匙,溫養的燒還沒有退,且越演越烈。
時祐差點都要暈過去了。
不過幸好他等到了。
時祐在溫養發燒的朦朧中憑借著本能貼近他喜歡的信息素,沒了平時那胡鬨的瘋勁,安靜的時候確實乖,臉頰乖巧地在陸以承肩頸蹭了下,癢癢的,長密的睫毛安靜低垂,極致柔軟。
“居然是活的。”時祐低語,“好好聞啊,好舒服。”
說完他還在男人脖頸嗅了嗅:“以承,你喝酒了。”
陸以承被他蹭得眼眸收縮,手也不知道往哪放,倒是耳尖先紅了。
他本想伸手將時祐從自己漸漸發燙的臂上拽了下去,但當他握住時祐的手,卻被溫度嚇到了。
好燙。
陸以承酒都醒了不少,把時祐扶正,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發燒了。
今天早上他就覺得不對勁,當時應該多提醒一句,或者昨天那時候就應該讓他多穿一點,會不會就不至於發燒燒成這樣。
時祐靠在陸以承寬厚的肩膀上,昏昏欲睡,但還是不忘巴拉在他懷裡,貼著不動。
陸以承拍了拍時祐的背,得到的是幾聲迷糊哼唧的回應。
陸以承無奈:“我送你回去。”
時祐:“我沒帶鑰匙……”
“手機呢,給你朋友打個電話。”
“手機也沒帶……”
“……”
陸以承歎了口氣,這個點物業已經下班了,找開鎖又太費時間,沒手機也沒法聯係其他人。
他頓了頓,稍微拉了才時祐的胳膊:“時祐,鬆開一下。”
“嗯。”蘑菇迷糊地應了句。
沒鬆手。
陸以承見他嘴巴應著人又沒反應,於是又拍了拍:“鬆一下。”
“嗯嗯。”
依舊沒鬆手。
兩人之間蔓延著安靜,陸以承悄然卸去掌心緊繃的力道,說:“行,那你抱緊了。”
話音剛落,時祐忽然整個人離地。
陸以承手掌握著他的腰,手指輕彎,骨節隨著動作愈加凸出,手臂向上拖著人兒,露出隱約的青筋。
他單手抱起時祐,另一隻手拿鑰匙去開門:“去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