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著說“警察叔叔,你以為我不知道那些熱血的句子?我恰恰是太知道了,那些【今日我若冷眼旁觀,他日禍臨己身,則無人為我搖旗呐喊】的話語我在那本道德書裡見過不下五遍,但是如果定義發生或者救助風險的話,那可以說是不達預期的高風險。救助本來就是一個不利於自己的事情,我既沒違法也沒作惡,這難道不叫明哲保身嗎?放下助人情節,每個人自有天命”
“你是沒有違法,但是你要知道,法律是消極解決問題的手段,法律隻是底線,遠遠達不到人類社會的道德要求,如果把不違法當做高標準來說,那就是徹徹底底的人渣”
“那請問警官,我不幫助那些人,是違法的嗎?”付子烏還是問我這個問題。
我隻能咬咬牙說:“隻有道德義務不救人不違法,如果法律義務不救人,不作為就可以視為違法。”
“如果有一天我深陷桎梏,那也是我的命該如此。至於你說的道德,我沒有。”付子烏後背靠到了椅子上,那是放鬆的狀態。
我知道,我說的話,他是不會聽進去了,並且說再多他也會把我當成一個偽善者。
“你不必要去談天賭命,每個人的生命也不應該被物化,你不救,我相信會有人去伸出手,挽回一場不必要的災難。就像現在,我們會還給白茶一個正義的真相。”
“叮鈴鈴——”我的手機響了,是師哥打來的電話,他叫我回一趟解剖室。
解剖室內,白茶安靜地躺在解剖台上,師哥在一旁雙手持平,看著白茶。
“怎麼了師哥”我換好衣服,來到台前。經過冷凍,一些不顯露的傷痕也浮現在屍體表麵:大臂內側的反向抓痕,小臂還有兩條類似於繩子一樣的勒痕,背上浮現出細細的痕跡,不像是繩子,也不像是鞭子。膝蓋處,小腿上還有大塊紫紅的斑塊。
“所見傷痕,均有生活反應,都是死者生前被迫害所致”師哥說。
我向師哥闡述了審訊白茶和付子烏的過程,並懷疑傷痕就是馬利所為,師哥同意了我的說法。
師父指了指旁邊翻開的一疊紙,說:“重點是死者的毒理結果出來了”
我前去查看,除去檢驗機構的過程,結論是,死者生前服用過西酞普蘭和帕羅西汀,用度並無過量。
我看著這兩種藥,都是抗抑鬱的藥品,治療廣泛性焦慮和失眠的,“西酞普蘭抗抑鬱抗焦慮比較適合反應遲鈍的病人,但是帕羅西汀不易產生興奮,助眠效果好......”
“所以,他已經是失眠焦慮大於生活遲鈍了”師哥說
“那肯定是被人所害,我要趕緊抓到凶手,趕緊找到馬利”
師哥看著我說“痕檢在他家抽屜裡還找到了已經拆封但還沒動過的氟伏沙明”
“氟伏沙明?”我思考了一會,不是想不起藥物的療效,反而正是這些療效和作用讓我不能直接掌握白茶被害的證據。“這個藥物是可以迅速減輕抑鬱患者消極心態,適合有較大自殺風險的抑鬱症患者”
“簡單來說就是,現在可以去抓犯人。但是白茶已經有了自殺傾向,死亡現在也是一氧化碳中毒的證據。雖然我們都覺得是被人所害,但是我們不能憑氣憤或者是經驗來斷案。重點是這邊的證據要準備充分,要打破一切讓犯罪分子翻供的機會,存疑或者疏漏可不行。”
我點了點頭,非常肯定師哥的說法。“那也一定要找到馬利,因為他不止欺淩了一位學生”
“任何形式的對他人產生暴力的行為都要製止,快去吧,解剖室有我,回來再核對消息”師哥對我說。
於是我和劉警官踏上了找馬利的路。師哥留在了解剖室,畢竟他手下還有好幾份沒有和我一起並的案例。但是我能感覺到,師哥對於白茶所經曆的這些,已經對那些實施暴力的人感到憤慨並痛心。
我們把付子烏送到學校裡,並向老師解釋了具體情況和暫時排除他嫌疑人的身份,不過也囑咐說,並沒完全排除,也要關注他的行蹤。
老師連忙點頭附和,說一定配合。
“但是不要將消息散播給其他同學,也不要過度控製同學的行蹤,以免對其身心產生不良影響”我接著對老師說“適當加強同學心理道德觀與社會責任感的培養,讓這些未來社會的新力量對社會對人對事有更溫暖的心”
與老師告彆後,我們繼續待在教務處,查詢馬利的身份信息。發現他已經兩天沒來上學了“與案發時間正相呼應”查到他家住址之後,我心裡又激動起來,恨不得現在就衝到他麵前將他繩之以法。
“砰砰砰——你好,物業查電表”劉警官手下一名便衣警察裝作信息登記員,敲響了馬利家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