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什麼呢?

中原中也疑惑地想。

中原中也意識到,與boss所吩咐不同的,異常的情況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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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去往東京的路上。

中也和森。

“聽說前段時間,中也去掃墓了?”森鷗外問。

“是的,boss。”中也下意識地壓低了帽簷。

“說起來也是啊,那天是鋼琴師的誕生日。他們可都曾是港口黑手黨的中流砥柱,這種日子的確該探望一下。”森鷗外語氣帶了些遺憾,

“可惜那天內部的事情太忙,等回過神來,已經是第二天了。遺憾之外,也隻能拜托守墓的部下為他獻上一束花。”

“……”中原中也沉默,他心裡不是沒有芥蒂的,但聽到boss這樣說話,也不可能不回應。

最後隻得淡淡地說了一句:“boss能記得他們,已經很有心了。”

這話說來也沒錯,黑手黨本身就是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的工作。

死亡,中原中也見多了。

但死神鍘去了友人的頭顱,也不可能不感到傷懷。更何況他們是為自己而死。

但死去的人對黑手黨來說失去了價值,就像被丟掉的過期食品,連惋惜也少見。

像森鷗外這樣,能想到安排墓地、囑咐守墓人按時掃墓、送上鮮花的黑手黨老大,已經很少見了。

“中也君,你認為天上君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話題跳躍的有些促不及防,中原中也愣了下。

他簡直是發揮了自己平時最好的演技,迅速收斂了情緒,隻把天上當作是平常的下屬看待。

“天上……?”中原中也有些疑惑的問,他皺眉思索,“我和他不太熟,不過這家夥……很能隱藏。”

“是啊……”森鷗外意味不明地,“天上君就像毫無羈絆的太宰君一樣,聰明且琢磨不透。”

“有時候反而會覺得他更讓人忌憚呢。偏偏又藏得不錯,每次要露出一點端倪時,就又縮回去了,讓人一點都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森鷗外歎了口氣,又笑著說,“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了不得,各個都藏龍臥虎啊。如果我再年輕幾歲……或者不是港口黑手黨的boss。說不定也會想深究一下天上的本質。”

這話可不是中原中也該接的,他再次拉低了帽簷,沒有接茬。

“中也君,”森鷗外繼續說,“幾年前,你加入港口黑手黨,那時我告訴你,所謂boss……”

……所謂boss,在統領組織的同時,也是組織的奴隸。為了組織的利益,必須甘心委身與萬般汙濁之中,培養部下、並使其各司其職,若有必要,用完就丟。隻要是為了組織,再慘無人道的事也願意去做。*

首領慢條斯理地說著,中原中也在心裡默默地重複著這段刻煙吸肺似的話。

他的思緒也隨之回到那天。

那時,被迫離開羊組織的中原中也悔恨於自己沒有做好boss的職位,帶領羊組織走上正途。

處於連自己也說不明晰的心態,在聽到森鷗外的這番話後,他心甘情願地歸附與港口黑手黨,一晃就是三年。

但是隨著成長,現在的中原中也似乎有了其他的心得,隻是不成體係,他也未曾將話說出口過。

“但是,”話音一轉,森鷗外說,“中也君,部下要各司其職,也需要合理地安排。”

此時,森鷗外的聲音擯棄了所有情緒,漠然地、平淡地,仿佛在說什麼至理一般。

“部下之職,隻看適合與否。個人感情隻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部分。boss的喜好不重要、部下的意見不重要,隻要會做,能做,為做成而付出的代價更小。即為做事人選的最優解。”

“為此,逸群之才如何?心懷死誌如何?遍布謎團如何?為了港口黑手黨的更進一步,我會不擇手段地利用所有人。”

森鷗外酒紅色的眼睛深深望向天空儘頭,他似乎在注視著什麼,眼中又什麼也沒有。

中原中也順著視線看過去,那兒沒有任何光亮可言,隻有一輪孤月斜斜地懸在空中,亙古不變。

但森鷗外顯然沒有在注視月光,他望向的是更遠、更遠的地方。

……

中原中也揉揉眉心,深深地歎了口氣。

此事追查到現在,在boss那邊已經結束了。

幕後的事情,boss不一定沒有察覺到,但他選擇按下不發,那就說明,boss認為繼續追查下去對港口黑手黨沒有好處。

中原中也猶豫著將資料再次翻看了幾遍,將關鍵點全部記在腦海中。

隨後,他發動了異能力,暗紅色的光芒籠罩住紙張,在重力的加持下,紙張很快就控製不住地開始收縮、蜷曲,被壓縮成板實的一塊,在到達臨界點的那刻轟然爆碎。

碎屑被中原中也控製著投入了垃圾桶。

他準備離開書房,輕手輕腳地推開門後,中原中也看到走廊裡留著一盞小燈,天上那間房關著門,沒有光亮,應該是睡了,燈是特意留給他的。

中原中也輕輕呼出一口氣,心情多少恢複了些。

無論如何,他多看顧一下天上就好了。

更何況天上也不什麼脆弱的人,智謀不少,異能也可以保命。隻要不遇到過分強大的敵人,待在橫濱也不會出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