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嫩的小棠菜,放在任何肉菜裡當配菜都非常適配。
不過小棠菜不是很好種嗎?
他以前見外婆種過,大概一個月就可以吃了,怎麼在皇城裡卻成了稀罕物。
江月裁很快便把這兩道菜一掃而光,其他的菜各嘗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
纖雲道:“主子不再多用一些嗎?”
江月裁看了看桌上的菜色,淚眼汪汪地得出一個結論,“禦膳比小廚房的菜色好吃太多了!”
翠微道:“禦膳房彙集天下名廚,味道自是無與倫比。”
江月裁轉頭看向翠微,問道:“我能去皇上那裡蹭飯嗎?”
翠微選擇沉默。
不需要回答,江月裁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唉,”他歎了口氣,苦大仇深地道:“如果有一天,我做出了違背組織的決定,去討皇帝歡心,那一定是因為——他那兒的菜太好吃了!”
翠微與纖雲對視一眼,隨即低下頭去。
眼觀鼻,鼻觀心。
她們什麼都沒有聽到。
午膳過後,太醫院來了人,送來了好幾包藥材。
胡子花白的老太醫向江月裁行了禮,道:“這是太醫院研製出的醒神的方子,每日一副,熬好了趁熱飲下,可助娘娘早日康複。”
翠微將藥接了過來。
江月裁撇了撇嘴,除非太醫裡有會招魂的能人,否則他們以前的娘娘,是再也無法康複了。
任他醫術再高明,也是無用。
翠微在聽太醫的囑咐,江月裁有些乏了,領著纖雲先回了寢殿。
江月裁在床上躺了下來,準備午睡。
纖雲給他整理著脫下來的外衫。
江月裁忽然問道:“剛才你說小棠菜在皇城種甚少有人種,這是為什麼?”
剛才吃飯太專注,都忘記問了。
纖雲道:“具體原因奴婢不知,隻是宮中沒人特意提起,就沒怎麼采買過,主子若是想吃,我讓他們明日買一些。”
江月裁想了想,道:“你去讓人買些種子來。”
不是想吃,是想種了。
皇城裡很少有人種,讓他來看看怎麼回事。
正好也找點事做,沒有手機,成天就是吃喝睡覺的日子怪無聊的。
——
帝王寢宮。
顧承淵邊用著膳,邊聽敬喜彙報江月裁那邊的事。
“還有一事,”說完了江月裁那邊的所見所聞,敬喜又道:“太醫院開好了方子,連著藥材已經送過去了。”
顧承淵挑眉道:“讓人看著他喝。”
敬喜遲疑道:“陛下,皇後娘娘的變化,不正是陛下之前所希望的嗎?為何還要……”
顧承淵正色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變成現在這樣,雖然沒有之前惹人厭煩,但保不齊會惹出更大的麻煩。”
敬喜道:“陛下聖明。”
顧承淵接著道:“幾副藥把他變不回原樣,朕讓人看著他喝,不過是看他……”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旁邊堆積如山的奏折,冷笑道:“他這兩天過的,未免也太開心了。”
敬喜沒再說話,默默替江月裁捏了把汗。
但願這位往後的日子能好過吧。
——
這邊江月裁睡了半個多時辰,就被翠微叫醒了。
見人還賴著不願意起來,翠微勸道:“主子起來吧,醒醒神把藥喝了,再睡晚上該睡不著了。”
江月裁聽到喝藥,更不想起來了。
他卷起被子把腦袋蒙住,一股苦澀的藥味卻從鼻子鑽了進來。
江月裁坐了起來,捏住了鼻子,“好苦,快拿走,我才不喝。”
翠微接過藥,讓送藥的宮女退下了。
纖雲拿了錦帕替他擦拭著額上的細汗,勸道:“主子若是不喝,病怎麼能好呢?”
江月裁道:“我現在能吃能睡,什麼都正常,根本就不需要吃藥,對吧?”
開玩笑,有沒有病,他自己還不知道嗎?
纖雲遲疑道:“可是……主子不記得之前的事了。”
江月裁想了想,道:“要是我想起來之前的事,又變成之前那樣了怎麼辦?”
翠微道:“不管主子什麼樣,都是主子。”
江月裁:“這幾日我多多少少聽了些風言風語,我從前對你們好像並不好。”
纖雲猶豫了一下,“主子的脾氣,確實比前些日子好了許多。”
江月裁循循善誘道:“所以,藥就不喝了吧,以前的事你們慢慢告訴我就好了嘛。”
翠微點點頭,“主子不想喝便不喝吧。”
江月裁笑了一下,從翠微手中接過藥,像是怕她們反悔一樣,轉頭就倒進了旁邊的花盆裡。
纖雲急道:“主子彆燙了手,讓我們倒就好了。”
翠微忙接過藥碗擱在一旁。
江月裁張開手掌看了一眼,拇指指腹被碗沿印出了一條紅痕。
正在此時,敬安從殿外走了進來,上前給江月裁請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