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裁想了想,皇宮畢竟地處龍脈之上。
龍脈嘛,自然做什麼都是好的。
很合理。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在眾人辛勤的照顧下,旁邊宮室的作物也漸漸出了芽。
中間江月裁又帶著人炸了回薯片,比上回炸的還多了些。
纖雲是個機靈的,學著元溪的樣子,用薯片引了兩個小宮女加入進來。
小陶子也帶了兩個共事的小太監。
這期間,江月裁每天中午都讓小廚房多做些菜,給眾人加餐。
管事即便不情願,顧忌著皇上前些日子剛賞了東西,也不敢有絲毫怨言。
江月裁見著蔬菜瓜果已經種滿了一個宮,便給眾人放了天假。
他則帶了近身伺候的宮女太監,在後宮裡玩了一圈。
他在錦鯉池喂了魚,感歎道:“這麼大的池子,要是換上食用魚就好了,錦鯉養個幾條圖個好兆頭就行了。”
又去禦花園賞了花,邊看邊道:“這麼多花,做成花束拿出去賣,肯定能賣一大筆錢。”
翠微聽了隻覺得十分震撼。
纖雲則是笑個不停,直誇道:“主子真是奇思妙想。”
——
禦花園,觀棋亭。
顧承淵與一個衣著華貴的男子相對而坐,一盤棋已經下到中盤。
男子笑吟吟地道:“皇兄今日怎麼心不在焉的,要輸了哦。”
此人正是賢王顧修文,京中出了名的浪蕩子。
顧承淵麵沉如水,聞言冷哼一聲,“江伯康那個老東西,越發的不知死活了。”
顧修文慢悠悠地落著子,“臣弟聽說,今日早朝江大人參了牧州刺史一本。”
顧承淵抬眸掃了他一眼,頷首道:“是。”
兩人交談間,一陣說笑聲傳了過來,讓人難以靜心。
顧承淵眉頭微蹙,“敬喜。”
敬喜會意,立馬出去查看。
不多時,他回來,躬身道:“陛下,是皇後帶著人在賞花。”
顧修文好奇地向外看去,“就是那個老東西的兒子?”
顧承淵沉默不語,捏著棋子的手力道卻不自覺地大了些。
顧修文見狀,幸災樂禍地總結道:“老東西在前朝給你找不痛快,小東西在後宮也不讓人清靜,有意思。”
顧承淵將手中白子丟回棋盒,站起身道:“你先回去,明日再下。”
顧修文麵露遺憾,“那臣弟就先行告退了。”
顧承淵走出亭子,轉了個彎便見到了江月裁一行人。
江月裁正回頭與敬安聊著天,忽然身後四人全都跪了下去。
他莫名其妙地轉過頭,便見到了一個黑色的高大身影。
抬頭一看,正是顧承淵。
江月裁後知後覺地發現,這人比自己高了一大截。
他剛穿過來的那天,顧承淵一直坐著,根本看不出來。
男人身穿一襲黑色滾金絲長袍,墨發未束,披散而下,氣勢卻絲毫不減。
江月裁覺著自己是不是也得跪下,但顧承淵離他很近,退後一步又會踩到敬安。
於是他伸出手指戳了戳顧承淵的胸膛,“那個……你好像離我太近了。”
顧承淵退後一步,怒道:“放肆。”
江月裁手剛伸出去就知道,壞了。
春日裡衣衫輕薄,他一戳上去,觸感極有韌性。
屬實是有些冒犯了。
江月裁臉色微紅,垂下眸子不敢看他,大聲道:“對不起。”
顧承淵冷聲道:“還不快滾回去,整日裡吵吵鬨鬨,毫無禮數,成何體統!”
江月裁雖然理虧,但也不太服,小聲嘟囔道:“你穿一身黑站在花園裡,也挺嚇人的。”
顧承淵道:“你說什麼?”
江月裁連忙搖頭。
顧承淵冷哼一聲,拂袖走了。
待人走遠些,江月裁估摸著對方應該聽不到了,才叉著腰,理直氣壯地道:“哼什麼啊,其實也沒那麼好摸。”
也不知道顧承淵聽沒聽到,反正是走得更快了。
——
顧承淵進了禦書房,連批了幾道折子,卻越來越煩躁。
他拿起隨身帶著的玉葫蘆把件,食指在葫蘆嘴輕點三下。
頓時,一個黑色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跪地恭敬道:“主上。”
此人正是皇家影衛,直接聽命於天子。
顧承淵長舒口氣,道:“他這幾日都做了什麼?”
那日從江月裁宮中回來,他便派了影三時刻盯著那邊動向。
影三事無巨細地一一上報。
顧承淵聽完,不禁笑了,“朕看這後宮,怕是要讓他掀個底朝天了。”
他大手一揮,“走,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