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裁還不太了解菜價,都是十文錢,在心裡跟那碗餛飩比了一下,覺得挺劃算。
“行,就十文錢。”
兩人爽快地達成交易。
江月裁將錢收進袋子裡,繼續往前走,邊走邊思考著掌櫃說的話。
他不敢賣,是什麼意思?
難道京城裡的小棠菜被壟斷了,隻有一家酒樓能做?
不能夠啊。
江月裁帶著人又去了兩家,接連被拒後決定還是不浪費時間了。
他在集市裡花十文錢租了個攤位。
本來沒打算散著賣,沒準備秤。
江月裁就把小棠菜分成了大小差不多的幾堆,擺在攤子上,五文錢一堆。
他準備好,就開始賣力地吆喝著。
“自家種的小棠菜,五文錢一堆,走過路過看一看啊。”
翠微幾人麵麵相覷,都有些不可思議。
一位年逾三十的婦人在攤子前駐足,笑著道了句,“好清亮的嗓音。”
江月裁抬起頭,笑著道:“自家種的小棠菜,清甜可口,姐姐要不要買點?”
那婦人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哎呀,一把年紀了真禁不住被人這麼叫,來一把。”
江月裁笑了笑,達成了今日的第二筆交易。
——
禦書房內。
顧承淵剛剛下朝,正留了官員議事。
忽然窗外傳來三聲有節奏的敲擊聲。
他眉頭輕蹙,快速地把事情說完。
待官員走後,敬喜把窗戶打開,一道黑影鑽了進來。
影四恭恭敬敬地跪下,道:“主上,皇後今日辰時出宮了。”
顧承淵把手裡的奏折重重一摔,“胡鬨!”
他深吸口氣,“他現在在哪?”
影四道:“影三正跟著他,屬下讓他報位置。”
顧承淵點點頭,又問道:“他是怎麼出去的?”
影四一板一眼地道:“敬安拿了敬喜公公的玉印,守衛便放行了。”
敬喜“噗通”一聲,也跪下了,“陛下饒命啊!”
顧承淵冷笑一聲,“你徒弟倒戈得很快啊。”
——
菜攤前。
一個男子走過來問了價,道:“能不能買一半,有點多。”
江月裁道:“一半三文錢。”
男子頓時猶豫起來。
江月裁熟練地招攬生意,“這小棠菜特彆好吃,自家種的又嫩又甜,下鍋以後沒多少的,這一份不多。”
男子點點頭,“那好吧,就拿一份。”
江月裁笑著把菜遞過去,收了錢。
又賺五文。
——
街對麵的巷子口。
顧承淵以扇遮麵,正往江月裁的方向看著。
旁邊的敬喜猶疑著道:“陛下,奴才有點認不出來皇後了。”
顧承淵點了點頭。
那人換了件粗布衣裳,梳了簡單的發髻,蹲在道邊賣著小青菜,看起來……
頗有點我見猶憐的意思。
鬼使神差地,顧承淵攔住了路過的小孩,“你去那個攤子上,買一把菜,我給你錢。”
說著,他轉頭示意敬喜拿錢。
敬喜顫顫巍巍地道:“陛下,奴才這隻有銀子,沒有銅板。”
那小孩等了片刻,見他也沒拿錢出來,嗤笑道:“沒到夏天呢,就拿把扇子出來顯眼,還想騙我的錢,沒門。”
顧承淵:……
他討厭小孩。
他踹了敬喜一腳,讓他趕緊去換。
敬喜立馬照做,拿碎銀子去跟旁邊的攤販換了銅板。
顧承淵隨機攔下一位路人,遞出十文錢,往江月裁的方向一指,“去那個攤子上買一把菜,菜和剩的錢都歸你,彆說多餘的話。”
雖然他的語氣很讓人不爽,但路人決定不跟錢過不去,忍了。
敬喜小心地問道:“陛下這是心疼皇後?”
顧承淵語氣冰冷,“不,朕隻是想讓他賣完了趕緊滾回去。”
——
不多時,江月裁攤子上的菜賣完了,
他十分高興地數著銅板。
兩大筐菜分成了三十九堆,一共是一百九十五文錢。
在酒樓掌櫃那裡賺了十文錢,租攤位又花了十文。
再減去早上吃餛飩的那六十文。
一上午賺了一百三十五文。
江月裁把錢裝回袋子裡,賣菜還是賺的太少了。
按照他原本的計劃,是要賣給酒樓的,賺得少些也無所謂。
卻不想多用了這麼長時間。
他回想了一下早上的餛飩攤。
看來還是賣吃食更賺錢。
——
巷子裡,顧承淵神色複雜地看著地上的小棠菜。
有些人忙著辦彆的事,不方便帶著菜,便給他送來了。
他拿出腰間的玉葫蘆,在葫蘆口輕點三下。
影三影四瞬間從旁邊的房頂一躍而下。
“主上。”
很快,兩位麵無表情的影衛各自抱起了一捧小青菜。
重新躥回房頂。
一片菜葉承受不住,從中掉落下來,飄飄揚揚著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