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看店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問道:“你這東西怎麼賣?”
江月裁笑著指了指旁邊的瓷碗,“八文錢一大碗。”
男子在攤上看了一圈,抱怨道:“怎麼都沒有肉?”
江月裁仍是好脾氣地笑道:“有肉的話也不是這個價了。”
纖雲也道:“是呀,八文錢這麼一大碗,還能吃到豬血,再買個饅頭足夠吃飽了,很實惠的。”
男子想了想,道:“行吧,給我煮一碗,主要是想吃這口辣的,你都不知道在京城想吃點辣的有多難。”
江月裁邊拿了瓷碗去裝菜,邊接著他的話頭問道:“此話怎講?”
男子歎了口氣,“還不是那群讀書人搞得鬼,非說什麼吃了辣椒身有異味、粗鄙不堪,引得許多飯館食肆都不做辣菜了。也不知他們是不是十天半月不洗澡,才讓辣味一直留在身上。”
江月裁聽著他的吐槽,不由得笑了,“那大哥嘗嘗我這麻辣燙怎麼樣,若是好吃可要常來。”
男子大掌一揮,“那是自然。”
江月裁將各色食材裝了滿滿一碗,下入鍋內,用湯勺輕輕推著散開,均勻受熱。
男子眼尖,看見了湯勺攪動間露出來的雞架,問道:“那是什麼?”
江月裁撈出一塊給他看了看,“是雞架,三文錢一個,要再煮一會兒入味了才能賣。”
男子從錢袋子裡數出十一個銅板,遞給旁邊的纖雲,“行,我先要一個,等煮好了叫我。”
沒一會兒,鍋裡的菜就熟了,江月裁用笊籬把菜都撈到瓷碗裡,又加了一大勺湯。
各色食材浸在紅彤彤的湯裡,看著極為誘人。
男子笑道:“光是聞著這個氣味,我就知道味道差不了。”
他找了張桌子坐下,方丘把碗端了過去。
男子夾了一筷子菜,蔬菜菌菇粉條混在一起,什麼都有。
他輕輕吹了吹,待熱氣散了後送入口中,吃得直點頭。
旁邊有看熱鬨的著急了,“彆光點頭啊,說說味道怎麼樣。”
男子白了他一眼,又吃了一大口,才慢悠悠地道:“我又不是拽文詞兒的,我能說出來什麼,就是香唄。”
有人被他勾得也犯了饞,看著那層紅油卻有些猶豫,“辣不辣?”
男子品了品,“有辣味,但不是特彆辣。”
他看著那人的神情,猜測道:“怎麼,你吃不了辣?這辣度,我家老娘都能吃。”
那人被他激起了幾分火氣,怒道:“誰吃不了辣?”
說著,走上前來,對江月裁道:“小老板,給我也來一碗。”
江月裁見狀笑著應了。
翠微照著他剛才的標準,裝了一大碗菜遞過來。
江月裁將菜下入鍋內,七八樣食材在鍋裡來回翻滾,不多時便好了。
方丘將盛好的麻辣燙給人端到了桌上。
那人挑起一筷子,菜一入口便瞪大了眼睛。
旁邊人問他味道怎麼樣,他根本沒空答話,埋著頭豎了個大拇指出來。
還沒到飯點,已經賣了兩碗出去。
江月裁見勢頭不錯,估摸著待會兒會忙起來。
便讓元溪去找找有沒有賣花卷饅頭的鋪子,先買幾個回來。
到時候若是忙不開,拿在手裡就能吃,免得餓著肚子乾活。
那邊的餛飩攤上還有些沒賣完,老板守著攤子,時不時往江月裁這邊看一眼。
江月裁注意到他的目光,問道:“老板,要不要來一碗嘗嘗?”
老板咽了咽唾沫,“不了。”
江月裁笑道:“能不能跟你換一碗餛飩?你家餛飩味道不錯,有點想吃了。”
這回老板倒是答應得爽快,立馬給他下了碗餛飩。
旁邊有被勾起了饞蟲,又不敢嘗試的,聽了兩人的對話也去買了餛飩。
老板見狀十分高興,直接一鍋煮了,還悄悄給江月裁那碗裡多放了幾個。
老板把餛飩端過來的時候,麻辣燙也煮好了。
他深吸口氣,感歎道:“謔,這麼香!”
說著自行拿著麻辣燙在桌邊坐下,吃了起來。
到了午飯的時間,人漸漸多了起來。
有常客來吃餛飩,卻沒看見老板,一轉頭不由得笑道:“呦,老胡,你怎麼自己吃上了,生意不乾啦?”
老胡聞言擺了擺手,“今天收工了,你要不來碗麻辣燙吧,這位小老板的秘方當真是香辣可口。”
那人看了看,見兩排大碗裡食材顏色搭配得好看,鍋裡翻滾著的湯顏□□人,也有點心動。
“行,給我來一碗,老胡這財迷都吃得不做生意了,味道肯定不錯。”
小攤前漸漸有了人氣,旁邊圍觀的見食客吃得香,也紛紛過來要了一碗嘗嘗。
江月裁心中暗道果然如此,歡快地忙了起來。
方丘蹲下去撥了撥炭火,讓火燒得更旺些。
翠微纖雲搭配食材,元溪招呼客人。
眾人各自分工,都忙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