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幾人,李懷遠和程不空往中心區拍賣會走去。
走過漫長昏暗的溶洞隧道,豁然開朗。入目一片金鱗波碎,煊赫堂皇。中心區和異能者之家的雪川廣告上一樣漂亮且奇異,螢火似乎是榕城的象征一般,空氣裡到處是這些漂浮著的星子一般的小生命。
李懷遠都看呆了。
而且,和李懷遠過往看到的任何螢火蟲都不一樣,這些螢火蟲散發著柔和的熔金光芒,與那好像流動的金子一樣的榕湖相得益彰。
一些小小的攝像頭正在圍繞著湖心島上的巨大金榕樹旋轉。
溶洞的四方牆壁上是密密麻麻的洞穴,每個洞穴都凸出一小塊木質建築,上麵繪畫著來自許多民族的特色畫作,不少洞穴裡的燈火都亮了起來,在那可以憑欄而立的圍欄上,一些小小的人影正在瞭望榕樹附近。
李懷遠和程不空順著洞口黑馬甲工作人員的引導,在洞穴空地的座椅上等待安排包廂。
“程兄,李兄,你們也來了?”意料之外的人出現了,是衛光。他正站在一小撮人群裡同樣等著號碼牌,在明晃晃的燈光底下,衛光更顯得溫潤如玉了。
“衛光,你也來了?”程不空說,“你怎麼和他們走一塊去了。”
李懷遠順著程不空的目光望去,是符明光、馮立新幾個人。他們雙臂抱在胸前,也百無聊賴地等待入場。
馮立新聞言美眸一瞪,氣勢衝衝地走到程不空麵前,揪起他的領子,“你小子又想找揍?”符明光旁邊的幾人趕緊去拉架,場麵頓時一片混亂。
李懷遠趁機溜到衛光身邊,“他這是怎麼了?”
衛光苦笑道,“我出身環渤海地區,和中央的小隊混在一起,程兄有些生氣了。”
“呃。”李懷遠不知道該說什麼。自古以來派係之爭最為煩惱,就算是幼兒園裡的小朋友都會因為你跟我玩,你不跟我玩爭吵,何況他們成年人的世界了。
“他們兩個一見麵就打架,習以為常。”還停留在原地的符明光淡定的說。
“說起來,你們怎麼來了。”李懷遠把心底的疑惑問出聲。中央小分隊一整個小分隊都來了,加上衛光,實在不像是出來度假的。
“中央接到了消息,說鬼工球有可能在榕城麵世,讓我們過來探查情況。”符明光說著摸了摸懸在腰側的劍。
又是百工玲瓏球。
不知為何,李懷遠感到整個中心區拍賣場都是一個巨大的漩渦,而他們就是沉沒在漩渦中的羔羊。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正在攪動風雲,而他們已身入棋中。
那廂程不空和馮立新的一場衝突已經被湮滅於無形之中,工作人員過來一邊勸解一邊將包廂的號牌遞到眾人手上,並承諾會多贈飲一壺榕湖水。
程不空和馮立新兩人冷哼一聲,同時撒開了手。
程不空過來用胳膊架在李懷遠肩膀上,乜斜著眼睛覷著衛光和符明光兩人,湊在李懷遠耳邊對他說,“彆理這些沒情趣的人,哥哥帶你去玩好玩的。”
說著,拐帶著李懷遠進了他們的包廂裡。
不論年齡多大,在派係之爭上都一如既往啊。李懷遠禁不住扶額。
終於,一片肅靜之中拍賣會開始了。
氣質文雅的競拍師在台上娓娓而來。一件件奇珍異寶接踵而過,李懷遠聽了沒什麼感覺,隻覺得吵鬨。他對著一個壺咕咚咕咚灌據說很有能量的榕湖水。
原諒他這沒出息的樣子,他就是個窮狗。
大少爺程不空就不一樣了,他還在滑動著包廂裡的平板,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這時,競拍師高聲道,“下一件拍品,百工玲瓏球。”
岩壁上一片嘩然聲,一道道目光像利劍一樣刺向中心湖的競拍師。
雖然之前大家已經依稀聽到過風聲,但誰也沒往心裡去。四十年前,本該永遠封存在玉龍雪山冰蝕湖中的百工玲瓏球橫空出世,在整個異能界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沒想到四十年後,這個曾經銷聲匿跡的罪魁禍首,又重新浮出水麵。
捧著木盤的年輕侍者站在競拍師旁邊,競拍師將罩在盤子上的玻璃罩掀起。
潔白繁複的鬼工球,一雕一琢,俱是巧奪天工。輕輕一個撥弄而已,一股磅礴的能量就像四麵八方擴散,引得圍繞著整個榕湖的一層透明能量罩嗡鳴一聲,明亮的玄奧符號在能量罩上緩緩流動。
與剛才的嘈雜不同的是,整個中心區現在都如同一潭死水,靜的可怕。
李懷遠被這寂靜的氛圍搞得心裡毛毛的,他回頭看了看程不空。隻見之前一直在滑平板的程不空也已經伸長了脖子,雙眼緊盯榕湖中心。
“那麼,”競拍師臉上笑容加深,“競拍現在開始,起拍價,一個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