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銘,N6實驗室首席科學家,實驗基地三級學者。
承擔課題項目為:山海異獸陵魚血脈關鍵基因探究及對應人造異能者可能性探索(山海異獸關鍵基因探究子課題)。
精神狀態:催眠中。
——這聽起來有點魔幻,又有點不出所料。
山海異獸們作為異能生物中不可忽視的一部分,也曾經有些與人類有過結合,誕下混血後代。
作為妄圖稱霸世界的組織,當然不可能忽略掉這部分寶庫。
胡銘走在前頭侃侃而談,李懷遠左眼鏡片的信息也變成實時字幕。
透明的鏡片中滾動著白亮的宋體字,視線卻可以穿透這些浮在虛空的字幕,落到纖塵不染的地麵與牆壁上。
在N6實驗室中,關鍵的工作分為四個小組。
第一組,構建陵魚足夠多樣性的基因圖譜——純實驗的,從陵魚身體取樣然後檢測。
第二組,將陵魚基因圖譜與全球基因數據庫中人類基因圖譜進行比較。
第三組,將陵魚基因圖譜與Y組織收集到的異能者基因圖譜進行比較。
第四組,綜合前三組所有數據,篩選目的基因,並進行人造異能者研究。
涉及到聚集地失蹤異能者的,恐怕主要還是第四組。
他們在C區搭乘電梯,一陣失重感後,“叮”的一聲,鐵製梯門上三道模糊的人影隨著開啟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昏暗長廊。
穿過曲曲折折的昏暗走廊,感應燈與報警器在淩亂的腳步聲中不斷被激活、熄滅。
走廊的儘頭就是N6實驗室。
冰冷的玻璃倒映著白熾燈的光芒。一眼望去,全是玻璃牆隔絕的房間。
一張張慘白的扭曲的臉龐,浮現在冰冷透明的玻璃後麵。這一張臉,蒼白浮腫,鱗片橫生;那一張臉,青筋突暴,幾近癲狂。所有沉沒在苦難裡的身體,扭曲如蛇,塗滿血色。
他們來到這裡,就沒有了名字,也沒有了作為人類的資格,隻有一個個蒼白的代號。
他們不再有今天,也不再有明天。
航天級彆材質的玻璃,攔截住所有痛苦的哀嚎,李懷遠看著看他們,像在看一場場苦難的默劇。
胡銘在門口一台儀器上操作了一番,把李懷遠的ID卡往感應區一刷,綠色指示燈閃了閃。
機器開始語音播報,“權限錄入,請稍等。ID:889765342,N6實驗室,李懷遠科研助理,N6動物房負責人。”
“以後李恒就負責照料‘動物房’的實驗體,協助研究員進行實驗。”胡銘將李懷遠直接歸入第四組。
胡銘說著,走到N6實驗室門口的櫃子前,抽出一本土黃封皮的本子,塞進李懷遠懷裡。
李懷遠把本子握到手裡,上麵印刷著“實驗記錄本”幾個黑體字,稍微一聞還帶著點油墨的清香。
“每天——”胡銘推了推眼鏡,將手放在李懷遠肩膀上。
“每天三頓給他們喂食特質餐食,水不能斷。所有進行實驗的實驗體都要被記錄,研究員進行實驗的時候你需要在旁進行監管,做好細致的實驗記錄,每一場都不能落下。”
這句話剛落下,李懷遠就從實驗服口袋裡抽出筆,落筆迅速地開始記錄。筆尖落在紙麵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因為懸空寫字,字體也變得虛浮狂亂。
“實驗記錄本堅決不允許撕頁、塗改。”
“進入‘動物房’後,你需要更換防護服,帶腳套,保持室內清潔。洗護用品記得用無味的,不要乾擾實驗體們的行為。”
胡銘最後總結道,“有困難就去找實驗室後勤管理負責人馮力,他在N6-301休息室。”
“好的老師。”李懷遠深吸一口氣,收起紙筆,對著胡銘承諾道,“我會仔細按照規則來的。”
“不錯。”胡銘孺子可教也笑了一下,轉頭又換了一副神色,板著臉對錢多多說,“你就去公共儀器平台。所有儀器的維修、預約都要安排好……”
胡銘與錢多多兩個人向著來時的路原路返回。
李懷遠看著他們的身影和聲音都逐漸消失在走廊裡,低頭翻了翻手中的實驗記錄本。
挺厚一本,前麵已經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實驗體們經曆的實驗。
那些殘酷濃縮在紙麵上,隻剩下小小的一行。
每一行都是一段苦難的縮影。
這時,走廊中又傳來依次被激活的警報聲,李懷遠循聲望去,是三四個推著不鏽鋼材質籠狀推車的研究員和實驗員。
為首的研究員將ID卡在動物房門口刷了一下,櫃子上的屏幕當即彈出研究員的具體身份信息。
機器開始語音播報,“ID:354635435,N6實驗室,郭傑二級研究員。”
一行人在門口換好防塵鞋套。
他們看到李懷遠,更換的動作戛然而止。
“你是誰?”研究員用警惕的目光盯著李懷遠,“為什麼外部人員會在這裡?”
“我這就呼喚警衛!”一旁的實驗員立刻從兜裡掏出手機。